孩子还不对叫
呢，张了张嘴
啊哦两声，程晓珍还挺配合的应了一句。
她兜里没有糖，顺手摸了一块钱出来，塞孩子
袋。
柳枝的男推拒的厉害，嘴里说的方言程晓珍一句都没听懂，不过她态度很强硬：“给孩子的见面礼。”
柳枝摸了摸孩子细软的
发，和老同学道谢。
张红以前和柳枝关系平平，但也跟着给了一块钱见面礼，她嘴快，又毒，说起话丝毫不顾及柳枝自尊心：“你是下乡去了，不是去充、军，怎么就黑瘦成这样？”
“那、那里比较穷，收成又不好......”柳枝结结的说。
柳枝下乡的地方在川藏一带，特别偏远，海拔又高，农作物不好成活。
倒是家中都养牛羊，不过那些牛羊不是给他们吃的，养大以后得
到生产大队完成生产指标。柳枝倒也吃过两次牛，可那都是无故早死的病牛。
程晓珍淡淡的瞥了张红一眼，张红很识趣的闭了嘴。
光看柳枝糙的不正常的脸颊，也知道她过得不大好，要是真的好，怎么会带着男孩子千里迢迢来金河县。
柳枝：“......我本来想，来了就不走了，我们那儿就没个念书的地儿......咱们大苦点就算了，我不想儿子也过得那么苦。不过......”
天知道柳枝收到消息能回城的时候，有多开心。
本来她和当地结合了，是没资格回去的，柳枝的婆婆是个聪明，也想让孙子过好
子，打点了又打点，柳枝的才能带着转户籍的证明、介绍信，和男孩子从川藏出来。
柳枝满心以为街道办或许会难接受她，家里总会帮她想办法的，哪知道她家早就没有她下脚的地方了。
柳枝妈给了点钱票，直说家里没地方住，叫她回婆家。
那语气和态度，活像是打发叫花子。
柳枝：“我想想也是自己天真，当初我娘答应我，等她退下来工作就给我，毕竟我给家里下过乡，是有功劳的。我当时就信了，哪知道我娘早就退下来了，工作直接给了嫂子，想都没想我这个在外下乡的
儿......”
柳枝的男好像感受到了她的落寞，又黑又糙的手掌，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柳枝转过，给了她男一个笑脸。
说话间，点的菜已经上齐了。
国营饭店的服务员端了一盆白菜炒
、一盆炒肥肠还有一个醋溜土豆丝过来，个个分量十足，看得柳枝怀里的小家伙都流水了。
柳枝吸吸鼻子笑着招呼两：“快尝尝、快尝尝，我这不是赶着要走了吗，想着还没和晓珍好好聚过，我结婚的时候晓珍倒是送了好些票证给我，索
请你们吃顿饭吧，下回再见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她男也笑着把菜往两跟前推一推。
柳枝能回城，还带上了丈夫和孩子，想来是想呆在城里的，不过她娘家没给他们容身之处。
来去匆匆的，亏得她还记得要请老同学吃饭。
张红听了有些来气：“你偶尔也硬气点！不为了你自己，就当为了孩子？本来就该你呆在城里的，结果你替柳叶、柳树下了乡，好容易回来了，娘家连待都不给你们待？”
“我家要是敢这样对我，我早闹起来了，反正我没好子过，谁都别想过好子！”
张红就是格太泼辣，石全胜的妈看着面团，实则内里刁，上辈子张红可没少吃她婆婆的暗亏。
柳枝呢，面上软、实则更软，给家里吃的死死的，一辈子没进城。
现在年纪轻，身上还带着几分少的鲜活，子一久，年纪比看上去要老不少。
从前，程晓珍带着琳琳回娘家的时候，还听钱素梅说柳枝的男去山里碰见了雪崩，没了，柳枝当时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应该是子过的实在难了，柳枝写了信回来和娘家求助，要不是蒋
顺嘴问了，柳枝妈还瞒着呢。
钱素梅还问程晓珍，有没有琳琳小时候的旧衣服、尿芥子之类的，大家伙收拾一包，给柳枝寄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