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能安然返回,她自己如何全部放在欣赏。大仇得报,死便死了。就算是明晃晃的闸刀悬在
顶要施以腰斩酷刑,她也置之度外,视若无物。此刻看吴征心意决绝,被这份执念感染了似的升起必须要活下去的念
,至少不能让他一片拳拳心意白费。
两里的距离,吴征全力奔行下转瞬即至。这条岔开的山路狭窄,道旁是一片蒿,左右是两座高峰绝壁。吴征看了看地势,将栾采晴倚着块山石放下,又纵上路边的大树上观望一阵,回到栾采晴身边道:“羽林军都在林子外
,我看,燕国仅存的高手俱都进了璃山,找咱们来了。”
“不能再走了。”栾采晴乜目看向吴征,见吴征目光看来,转眸道:“京师重地,从来都不缺的。前面恐有埋伏,我们继续贸然前行万一撞进埋伏圈,会很危险!”
“嗯。”吴征解下缚在栾采晴身上的行囊,取出副鹿皮手套揣在怀里,道:“我暗器功夫不好,若碰上暗器高手伏击很是麻烦,得在这里先闹出点动静来,咱们再走。”
“你的暗器怎么能这么差的?从小不练么?”
“都练轻功去了……”
“胆小鬼!”
“不是胆小鬼,是怕死鬼。”吴征大摇其道:“怕死和胆小是两回事。对了,咱们要去的地方,会不会被提前预料到?”
“他们打也不会知道我要去哪。”
“是栾广江还是栾楚廷练功的山?”吴征扬了扬下颌,道:“栾楚廷不会笨到这都想不到吧?”
“错了。”栾采晴冷笑一声,对吴征的自作聪明甚是鄙夷:“再说就算知道又如何?”
“额……好吧,我们先藏起来。璃山这么大点的地方,不管要去哪里迟早要被找到。”
吴征在四周寻了一阵,将栾采晴安放在一处枝桠上。这里四周树木茂密不易被察觉,也不易被暗器打中。吴征自己也坐在一旁,忙完了一切,不由舒了气,轻咳一声,问道:“你说,最先来的会是谁?在桃花山的时候,我娘每选定一处战场,都会猜一猜谁会来,要怎生应对,若不是你在背后运筹帷幄,效果一定会更好。”
“我对她的了解很。唉,她其实和你的菲菲一样,是个本
纯良的
子,若不是发生那么些事,我和她本会是很要好的闺中密友。”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不过了!”吴征开怀地咧嘴一笑,近年来祝雅瞳对从前的一些错事耿耿于怀,不然也不会甘冒风险,让吴征来闯长安救。
栾采晴白了他一眼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叫之将死其言也善么?”
“啧,能不能说些吉利话来听听?”
“还要怎么吉利?你杀了丘元焕,还独闯龙潭虎,我看你尾
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还说好听的?”抢白了两句,栾采晴又道:“先来的,一定是长枝派的弟子。除了蒯博延之外,他的那些师弟师妹有些年纪还大于你,也到了挑大梁的时候。祝雅瞳杀了他们的师傅,结怨已
。这些
自视甚高,又想着建功立业,一定不愿与旁
同行,或是在前方设个未必有
钻进去的埋伏圈子。你的
况,你自己清楚,旁
也都知道。不要再和我嘴硬,也不要再有什么侥幸之心,好听的话,我不需你来说。”
吴征虽称这一回远不如桃花山凶险,但当年祝雅瞳身处巅峰,战意无限。今
的吴征,却是连斗丘元焕与栾楚廷两大绝顶高手,身心俱乏,内力大损。至于他肩
受的那一掌,绝顶高手的掌力又岂是那么好受的?
“天下子若论聪慧伶俐,你跟我娘足以并立。”吴征赞了一声,忽然闭
皱眉,朝来时的方向指了指道:“来得好快。你要去的地方,看来被
猜个八九不离十!”
“这就是你赞我的话?速战速决!不可拖延。”
吴征点了点,苦笑道:“十三个
?好大的阵仗。”
胸偏左受掌之处不时就生起剧痛,内力运转至此,无论顺着经脉还是肌肤细胞都多有阻滞。转折不灵不说,就要咬牙忍着疼痛,左臂的威力也是大减。正如栾采晴所言,吴征的武功比起巅峰最多只剩下五成。更糟的是,燕国的高手们步步紧
,不会给他任何调养压制伤势的机会。前方还有恶战连连,吴征就算尽斩来敌,伤势也只会不断地加重。
“什么修为?”
“最高的一个……应该有十一品,差的也在七品之上。”吴征揉了揉胸稍稍舒缓了下气血与酸痛,道:“这是要送上门来,一窝子让我斩
除根么?”
“动手了不可久留,我们立刻从右面上山,不从山道走。”
一语既言,栾采晴闭尽力压抑着呼吸。吴征将拇指与食指圈在一起,另三根手指竖直了打个手势,栾采晴从前没见过,大体猜到是吴征应下了的意思。
春末时节天气变幻无常,早间还晴空万里,艳阳高照,此刻却忽然卷来几朵云,远方也传来闷雷阵阵。吴征暗道一声:“老天保佑。”雨天对他们二
有无数的好处,不想桃花山一战与今
的璃山都会下起雨来。吴征心中一片火热,信心凭空又涨了两分,连胸
的掌伤也不疼了些。
敌未至,雨滴已落。山间的古道在小雨下更染春景,把浊尘渐次洗去。追赶的十三
不疾不徐,也尽量放轻了步伐,但在吴征的耳力之下无可躲藏。除了这些脚步声之外,还有一缕细细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这缕呼吸虽细虽缓,却隐隐藏着些痛苦之意。栾采晴被丘元焕临死前的一击身受内伤,肋骨断裂处熬了许久,也禁不住生疼。她不敢咬牙生怕牙关打颤声露出行迹,只能死死憋着苦忍。
吴征叹了气,回
轻声道:“不必如此。”说完便跃下树去,拄着长刀立在山道中央。栾采晴再怎么苦忍,也瞒不过来
的耳朵,想要伏击的计划落空,吴征索
现身。他一跳下树去,栾采晴便大
大
地喘息,新鲜吸
的空气,让肋骨伤痛稍解。
来敌的脚步声已近,再有两个转弯就能看见吴征。在他现身落地踩起水花的一瞬间,脚步声立刻放缓,刀枪出鞘之声连绵。吴征依旧拄着刀微扬着,仿佛雨丝轻吻脸颊的感觉甚是美妙,不舍流连。
“吴征?”
吴征闭目懒洋洋应道:“你们不愿喊殿下就算了,按江湖礼仪,你们不该喊我一声吴掌门?这一点,你们可比丘掌门差得多了。”
“你害死掌门师伯,还敢巧言!”有大怒骂道,似是挥舞兵刃要冲上去取吴征
命,又被
牢牢拦住。
“啧啧啧。”吴征终于睁眼乜目,道:“都是第一次见面?你们其实也有大好的前途,何必地赶来送死!”
“国仇家恨,岂能不报?”为首的一一立长剑,剑尖指着吴征道:“布阵!”
“嗨,这年心不古啊。丘元焕多少次想杀我就成,我杀他就不成了?什么道理。”
吴征倒拖着长刀,足尖连点,只三步便跨过十余丈的距离,长刀一展,雪亮的刀光在雨连绵中像月光
开了云雾,当
直落。这十三
全是长枝派弟子,虽武功刚成才
江湖,名声不显。但名家子弟,自有风范。他们一路追击时便保持着阵势,让吴征无法偷袭
阵。吴征这趋退迅若鬼神的身法当然让他们大吃一惊,可久经习练的阵法也自然而然地发动运转,当先的三剑齐齐刺出,不顾吴征横扫的长刀,直刺他的胸
!
若只有这三剑,吴征自有把握将他们一刀毙命后,再安然退去,但三列阵的缝隙之间,又有三剑毒蛇吐信般刺了出来。这三剑来得刁钻诡奇,难以预料。且六剑相互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