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
身体处涌起的快感,像一波波汹涌的
,冲刷着摇摇欲坠的堤岸。
她感到一种奇异的悬浮感,灵魂仿佛抽离了身体,悬在半空,冷冷地看着下
方那个在欲和羞耻中沉浮的、陌生的自己。
那个温顺、安静、普通的苏小雨,正在被屏幕幽光一点点吞噬、重塑。
「小雨?还没睡?」方艺璇带着睡意的、含糊的声音突然从对面床铺传来。
苏小雨浑身一僵,像被冰水从浇下。
她猛地扯下衣服,慌地按掉视频,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碎肋
骨。
「这就睡…」黑暗中,她像一具被抽空的躯壳,剧烈地喘息着,手机屏幕熄
灭,将她重新投彻底的黑暗。
方才那汹涌的快感噬咬着她的四肢百骸。
她蜷缩起来,紧紧抱住自己,牙齿控制不住地咯咯作响。
她猛地拉过被子,将自己从到脚严严实实地蒙住,像一只受惊的蜗牛缩回
了脆弱的壳里。
被子下,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颤抖,方才视频里李岩扭曲亢奋的脸,和自己
沉溺其中的迷表
,
替闪现,她这才察觉到内裤连着身下的床单,全都湿透
了。
秋雨还在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敲打着玻璃。
302室里,苏小雨裹在被子里,像一只作茧自缚的蚕,在电子欲的蛛网中
越陷越。
第六章
凌汐行走在莲城秋的梧桐道上,落叶在脚下碎裂,发出细微的、如同骨骼
断裂的声响。
178公分的身高,清绝的廓,墨色长发在微凉的风中拂过冷白的颈项。
琥珀棕的眸子映着疏朗的天光,澄澈,却不见底,像封冻了万年的寒潭,
水面终年氤氲着一层拒千里的薄雾。
所经之处,目光如影随形,低语如蚊蚋嗡鸣。
男生们笨拙的搭讪,论坛上狂热的意,在她眼中,不过是掠过冰原的风,
带不起一丝涟漪。
心动?那是从未在她生命词典里登陆过的词汇。
她的世界,曾经是另一种恒定而温暖的光谱。
记忆的底色,是父亲书房里经年不散的油墨与旧纸的气息,是母亲实验室里
密仪器运转时低微的嗡鸣。
顶尖学者的父母,构筑的不是奢华的宫殿,而是一座由逻辑、理与浩瀚知
识支撑起的象牙塔。
塔里没有谄媚的糖果,只有平等对话的严谨;没有浮华的喧嚣,只有思想碰
撞的火花。
她从小便习惯了聚光灯——那是属于智慧与卓越的聚光灯,而非皮囊。
竞赛的金牌,课题的突,才是她世界认可的勋章。
男生的目光?如同试图融化极地冰盖的烛火,微弱,且无意义。
她的心,像一台密校准的仪器,只对真理与秩序的脉动产生共鸣。
然后,是那个没有黄昏的下午。
记忆的胶片在此处被粗地撕裂,只留下刺耳的刹车声,金属扭曲的尖啸,
以及一种……绝对的寂静。
那寂静比任何声音都更刺耳,瞬间吞噬了所有属于「家」的温暖频率。
通知她的,脸上带着悲悯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面对巨大遗产时的审视。
她站在医院冰冷的长廊尽,看着两扇紧闭的、象征着终结的门,没有哭。
眼泪是态的,太软,太烫,无法承载那一刻灌
骨髓的、虚无的绝对零度。
她只是挺直了背脊,像一杆被骤然拔离土壤的、失去了所有根系的青竹,从
此只能依靠自身的硬度站立。
走,茶凉。
世态的温度计在丧钟敲响后,瞬间跌至冰点。
父母生前是学界标杆,为清正,却也无形中树了无形的墙。
他们在时,墙是透明的阶梯,凌汐凭实力拾级而上,无置喙。
他们倒下,那墙瞬间显形,化作冰冷的铁壁。
宽敞的红木办公桌后,校长曾是她父母温和的好友。
此刻,他肥胖的手指叠在微隆的肚腩上,脸上堆砌着沉痛的褶子,眼神却
像蒙了油的玻璃珠,滑腻地避开凌汐直视的目光。
「凌汐同学啊,节哀顺变……你父母的离去是国家的损失……」声音低沉,
带着表演质的哽咽。
凌汐端坐着,背脊笔直,像一柄在柔软沙发里的冷兵器。
她等着,等一个早已心知肚明的答案。
「咳…关于那个保送名额……」
校长端起桌上微凉的茶,呷了一,喉结滚动,像咽下一块难言的骨
,
「学校…有学校的难处。各方面…需要平衡。你是个好苗子,但……其他同学,
也付出了巨大努力,家里况也特殊……省里打了招呼……」
他絮絮叨叨,用「平衡」、「特殊」、「打招呼」这些油腻的词汇,编织着
一张遮羞布。
凌汐看着那张蠕动的嘴。
那本该属于她的、通往顶尖学府的直通车票,被一只无形的手,轻飘飘地撕
碎,塞给了某个名字模糊的「关系户」。
理由?
不需要理由。
父母的荫蔽散去,她只是祭坛上被换的贡品。
「知道了。」凌汐的声音响起,清冽如常,没有任何起伏,像冰棱坠地。
她起身,没再看那杯冷掉的茶和那张油滑的脸,转身离开。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那虚伪的叹息。
走廊的光线惨白,照在她脸上,没有泪痕,只有一种比冰更冷的沉寂。
父母留下的房子,曾是知识的圣殿,如今却成了觊觎者的角斗场。
空气里弥漫着劣质烟、廉价香水,以及一种名为贪婪令
作呕的甜腥。
叔叔、婶婶、远房的姑婆……几张平时只在年节模糊出现的脸,此刻挤满了
客厅。
他们的眼睛,像秃鹫发现了腐,闪烁着
明的光,在那些承载着父母毕生
心血的书籍、仪器和墙上未完成的演算稿上逡巡,最终,贪婪地钉在律师手中
的那份遗产清单数字上。
「哎呀,大哥大嫂走得突然,留下这么大笔钱,小汐才多大啊,哪会打理?」
婶婶尖利的声音刮擦着耳膜,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在空中比划,「我们做
长辈的,不得帮着心?」
「就是就是!」
叔叔腆着啤酒肚附和,眼睛黏在律师的文件上,「先得把债务理清嘛!大哥
生前不是还搞什么研究项目?说不定欠着钱呢!」
他凭空捏造着债务。
姑婆浑浊的老眼也闪着光:「小汐一个娃娃,以后总要嫁
的,钱捏在手
里不安全,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