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尴尬,慕仙儿适时转移话题。
我有点惊讶,对她妹妹生出一丝好奇。 表嫂端起青瓷茶杯抿了茶,杯沿沾着淡淡
红印:“说起来,你开学后打算咋办?城西那家茶叶分公司,总不能一直晾着吧?”
我攥紧手里的碗,“我……还没想好。” 喉咙像被茶叶梗卡住,声音发闷,“公司里的事太复杂,我怕弄砸了。|最|新|网''|址|\|-〇1Bz.℃/℃”
表嫂挑起好看的细眉,把茶杯搁在红木茶几上,金属杯垫撞出脆响:“怕啥?你爸当年白手起家都能把生意做大,你好歹有现成的摊子……”
她抽出张湿巾擦了擦手指,“大胆去做,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你表哥和我。”?
“可我马上要去大学报到,课程肯定不轻松。”
“笨蛋,你报的是工商管理,最好的课程就是自己试着去管理,不要本末倒置。”
慕仙儿无奈白了我一眼。
我眼睛一亮,这句话给了我莫大的启发。 “这样,明天你去公司转一圈,先把基础框架摸清楚。虽然公司是你的,但是这里面的水可着呢,什么
可以用什么
不可以用,这些都需要你自己去摸索”。
慕仙儿的劝慰让我又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第四章
康茗轩茶叶有限公司。
七年前,李秋月为了打开魔都的茶叶市场,一手创办了它。?
公司
的管理层配置很清晰,47岁的陈江海是总经理,妥妥的一把手。
副经理同时兼任总经理助理的张文宾,虽然没提到年龄,但一看就是江海的得力助手。?
公司里最核心的部门得属销售部,总共8 个,个个都是销售主力。部门主管王杰书,平时带着团队冲锋陷阵,在开拓市场这块可有一套。
除了销售部,其他几个部门加起来还有15名员工,算下来,整个分公司现在一共有20名专业员工。
在茶叶行业里,这样的规模不算小,能看出公司发展得很稳,在市场上也挺有竞争力,未来的发展势更是不容小觑。?
我翻着李秋月之前整理给我的公司资料和财务报表,看到每年的盈利居然能达到两百万,当场就愣住了。
说实话,当初我想着接手这家分公司,纯粹是因为在魔都上学,管理起来方便,压根没指望它能赚多少钱,更没想到盈利会这么高,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午后三点,一辆银灰色的奔驰商务车停在“康茗轩茶叶魔都分公司”写字楼前。
“李总!欢迎欢迎!”
写字楼玻璃门应声而开,一群涌了出来。 打
的是陈江海,身着熨帖的唐装,领
别了朵崭新的康乃馨,脸上堆着夸张的笑,身后跟着各部门主管,二十来号
排成两列,举着“热烈欢迎李总”的红色横幅,横幅边角还沾着没撕
净的双面胶。
“李总您看,知道您年轻有为,我们特意选了活泼点的横幅!”
陈江海快走两步,伸出双手,倒是显得谦卑。 “陈叔客气了,叫我小康就行。”,我微微一笑,伸出双手和他握住一起。
走进办公室,更“用心”的布置扑面而来。 前台换上了崭新的绿植,墙角摆着祝贺用的花篮,甚至连我的专属办公室的桌面都换上了卡通版的茶宠摆件。
但我一坐下,就闻到抽屉里散出一淡淡的霉味——显然,这张据说是“特意翻新”的办公桌,很久没被真正使用过了。
“小李总。”
陈江海坐在我对面,亲手倒了一杯茶。 “您看这办公室还满意吗?知道您年轻,我们特意选了‘国风’,这茶宠还是找非遗匠
定制的呢。”
他指着桌上那个画着皮卡丘的紫砂小猪,笑得一脸“贴心”。
“挺好的。”我指尖蹭了蹭茶宠上粗糙的釉面,那分明是某宝上批量生产的廉价货。
从我下车到公司,陈江海嘴里就一一个小李
总叫着,动不动就把我还年轻放在嘴边,表面看似恭恭敬敬实则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即使我是这家公司的老板,面对我老陈也有嚣张的底气。
魔都这家分公司离总部太远,所以李秋月很少过问,这里基本属于山高皇帝远,陈江海在总经理这个位置这么多年早就培养了一批忠实守护者,只要他愿意,一句话这家公司就会彻底套,甚至倒闭
产,尤其是在脱离了总公司的
况下。
很显然我和他都明白这个道理。
“李总,这是上个月的销售总结,您先过目。我们团队这个月超额完成了5%,全靠陈总带得好。”
正思索间,副经理张文宾递来一摞文件报表。 报表做得花团锦簇,彩色图表配着烫金标题,随意翻了两页,就发现某笔“重要企业团购”的客户签名明显是伪造的,墨水颜色都浅不一。
我没吭声,只是点点:“辛苦大家了。” 这时,市场部的小姑娘抱着一摞文件进来:“李总,下个月有个茶博会,陈副总说您初来乍到,得露个脸。这是参展方案,您看……”
茶博会相当于内衣界的维多利亚,是以茶叶为核心,集产品展销、品牌推广、文化流、技术合作于一体的专业展会。它不仅是茶行业的贸易枢纽,更是推动“三茶统筹”(茶文化、茶产业、茶科技)的重要平台,小时候秋月经常带我去参加类似的活动。
我接过方案,才看了两行,便皱眉,我虽然没有管理过公司,但出生在茶叶世家,从小耳濡目染下,也算半个内行
,
一场区域茶博会,光展台设计费就报了市场价的三倍,还附了张模糊的“知名设计师”签约照,那设计师的名字还在在公司的黑名单里见过。
“方案做得很详细。”合上文件,一名怒火从心底悠然而发,但我表面依旧温和,“就是有个小问题,这位设计师……我好像在去年总公司的违规合作名单里见过?”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几秒。陈江海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立刻打圆场:“哎呀,可能是重名!年轻嘛,总
用些噱
包装自己。您放心,我马上让市场部再核查一遍,一定给您挑最靠谱的团队!”
他说着,朝市场部小姑娘使了个眼色,那姑娘慌忙低下,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我知道,这场欢迎式背后,是怎样一套运转多年的旧体系。
陈江海带着他的“老部下”,用最表面的恭顺和最隐蔽的刁难,
给我设下了第一道关卡——要么认同这些“合理”的流程和“专业”,大家还和以前一样,该给你赚的钱一分不少,但是公司的事你别过问,要么就当场戳,大家一拍两散,都没得玩。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像极了眼前这群脸上忽明忽暗的表
。
我轻轻端起那杯早已凉透的碧螺春,抿了一,茶叶渣在舌尖留下微苦的涩味。
良久,我放下杯子,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嗒嗒”声,像是在给这场无声的较量打拍子。
“陈叔,”我抬起,眼神里的少年气褪去了几分,多了些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茶博会的事不急。我刚来,想先从基础抓起。比如……”
目光转向坐在斜对面的财务专员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