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良有看法,从此不准备再用他了?或者扫黑行动功败垂成,赵德良需要找替罪羊,第一个想到要处置的,就是他?所有事,都是他弄的那篇报道引起的,将所有罪过归于他的上,并不冤了他。真是如此,就算去谈,又能谈出个什么来?
官场真是个世俗之所。此前,他的电话每天不断,最多的,是约他吃饭,每天至少有十几个。现在,自己倒是有时间了,电话却少了。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给他打过电话的,数都数得出来。
黎兆平给他打电话是最多的。这个经历了
生起伏,对很多事
,看得很淡,在他的眼里,朋友就是朋友。他多次说过,他这个
,朋友满天下,真正可以
心的,没有几个,唐小舟是一个。但说他的电话多,也不可能多到每天几个的程度,他的关系太多了,每天也是电话不断,真的能想起给谁打个电话,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王宗平也是偶尔有一个电话,他们之间,历来如此,想起了,打一个电话,彼此问候一声。没有想起,就算了。不会因为什么事显得特别亲密,也不会因为某事而突
然生疏。就算是要打电话,除了约在一起喝酒,或者天南海北高谈阔论,或者风花雪月谈一谈男这个千古不变的话题,其实也没有半句正经话。
政坛中,给他打过电话的,也就是几个
,闻州的郑砚华,雷江的钟绍基,东涟的吉戎菲,高岚的刘凤民。
比较特别一点的是钟绍基,他显然很关注唐小舟,也知他此时的处境,甚至问唐小舟,要不要他对赵书记说,将他调到雷江?唐小舟谢谢他的好意,他是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跌倒的,无论如何,他都要搞个清楚明白,然后才考虑出路。
刘凤民倒是特别,以前对待唐小舟,曾经有过一次势利。这次唐小舟再一次进命运低谷,原以为刘凤民从此会改变对他的恭敬,却没料到,他几乎每个星期给自己打一个电话,谈得还颇知心,一再劝说唐小舟,天降大任于斯
,别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历史上所有官场成功者,第一大本事,不是政绩也不是能力,而是忍功。
比较特别的还是唐小舟身边的三个。
谷瑞丹自然知道唐小舟在省委的处境变得微妙起来。她是公安厅宣传处的副处长,对于扫黑行动以及后来的一系列变故,知道得比较清楚。北京调查组来江南的事,一度传得沸沸扬扬,她大概也听到了一些说法,至于后来,唐小舟在省委办公厅坐起冷板凳,消息很快在省直机关传开了,她自然也是很快就知道了。连唐小舟自己都有一种被江南官场抛弃的感觉,何况其他?谷瑞丹通过种种迹象,很可能得出了一种结论:唐小舟是江南官场昙花一现的政治明星,从此以后,将不会再有翻身的可能。正是基于这种判断,她对唐小舟的态度大变,家庭战争,再一次频繁而激烈。一年多以来,谷瑞丹按时回家的事
,不再出现了,又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常常到了半夜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偶尔能够在家里遇到一次,也不可能再有丝毫温柔了。
徐雅宫对他没有太大变化。是一种十分奇怪的动物,当初,他追求她,她多少有些不
不愿。后来,他的地位变了,她对他的态度,也随之一变。>Ltxsdz.€ǒm.com>那时,他几乎可以认定,这种变化,与他本
无关,而与他的新身份有关。可现在,他的身份已经失去,与这个身份相关的权力法力自然也就消失无影,可她对他的感
,却没有改变。他想到了一个词,是外国
发明的,叫
的臣服。说是
天生有一种
的臣服。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有了这种臣服
结,因此才不会计较他的地位变化。与谷瑞丹这个和自己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的
相比,徐雅宫
对自己的热和温柔,更令唐小舟感动。
第三个,自然是孔思勤。在唐小舟的
感定义中,他和孔思勤,是一种更多的建立于权力金字塔之上的感
,甚至不能说这是感
,仅仅只是一颗感
的种子,一颗并没有适当的水分和养料足以令其发芽的种子。权力是这种感
的养分,一旦失去养分,这朵感
之花,很快就会枯萎。可让他没想到也让他极其感动的是,知道他的处境微妙,她反倒变得积极主动起来,一旦有时间,就往他的办公室里跑,找各种各样的话题和他聊天。显然,她想给他一些什么,以慰他孤苦的心灵。
这两个,竟然如此重感
,确实是他没想到的。
八月中旬,赵德良去了一趟北京。
当然,赵德良去北京的次数很多,每个月都有好几次,或开会或回家或办理一些其他事务。赵德良的这次北京之行,名目极其特别,中央领导同志找他谈了话。谈话内容,原本应该是保密的,可不知为什么,他还没回来,江南官场已经传开了,赵德良这次去北京,是中央诫勉谈话。《中国共产党党内监督条例(试行)》规定:发现领导
部在政治思想、履行职责、工作作风、道德品质、廉政勤政等方面的苗
问题,党委(党组)、纪委和党委组织部门应当按照
部管理权限及时对其进行诫勉谈话。
诫勉谈话是一种预防措施。从时机上看,这种谈话是在发现领导部有了苗
问题时采用的。所谓苗
问题,是指有的领导已经出现了轻微的违纪行为。
这显然是上次调查的后续行动,而这一行动表明,上面对赵德良的这次扫黑是很不满意的。唐小舟虽然对工作组说了那样一番话,工作组却没有采纳,他们听取的,是其他的一些说法。
江南官场有关赵德良即将调离的传言再一次鼎沸。有说,这次不仅仅是对赵德良诫勉谈话,还包括了任职谈话,上面的意思是,暂时将他调回北京。陈运达接任省委书记的盘子已经定了,江南省的陈运达时代,即将到来。
赵德良在北京还没有回来,江南省已经是风声鹤唳,木皆兵,连续多天,陈运达家里高朋满座,下面各市州的领导,赶着往省里跑,络绎不绝。甚至有一种说法,这几天,随时都可以在高速公路上见到那些领导们的车,省政府大院内的车辆,突然多了起来,非常拥挤,甚至出现了几次院内堵车现象,雍州市的一些高级宾馆如喜来登或者迎宾馆,来来往往的,都是各市州的奥迪。
表面上风平静,暗地里云诡波谲。难道
说,江南省的天,真的说变就变了?
唐小舟的电话,几乎无问津,常常几个小时也不会响起,他倒是忘了自己还有电话。偶尔联系的,也只是那几个
,这种
况,让他心里充满了恐惧。
黎兆平十分乐观,他说,你放心,赵德良是我的同班同学,整个江南省,大概没有比我更了解他。他不是一个那么容易认输的
,他每做一件事,不仅
思熟虑,而且,往往想到后面十步五十步。有一个词叫谋定而后动,他就是这样一个
。没有谋定的事,他是轻易不会动的,一旦动了,他肯定将所有的可能,全都考虑好了。
钟绍基显得有点担心,打过几次电话,表面上只是问候,唐小舟却清楚,他是在关心那件事。传言如果是真的,江南省又要大洗牌了。他大概在担心,一旦陈运达掌盘,他这个市委书记,可能当到了。同时,他显然知道,唐小舟已经远离了权力中心,知道内幕的可能
不大,故而颇有些语焉不详的味道。
唐小舟也开始忧虑起来。此前他曾想过,在省里混不下去,可以到钟绍基那里去。假若钟绍基的市委书记不成,自己还有什么退路?难道说,自己的命运真的面临滑铁泸?
相反,郑砚华和吉戎菲却显得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