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从门里涌出来。
我嫌恶地皱了皱眉。
转念一想,装修嘛,都是白天活,晚上就收工了。我接客都在晚上,井水不犯河水,好像……也行?
妈的,行个!
我晚上是“奋斗”,白天不得补觉啊!顶着两个黑眼圈,皮肤蜡黄,哪个老板愿意花大价钱
点我?我这块金字招牌还要不要了?
这帮不是在装修,这他妈是在掘我的金矿!
我气得在客厅来回踱步,最后还是摸出手机,拨了物业的电话。
“喂,你好,江北一号物业中心。”电话那的声音甜得发腻。
“你好,我是栋1701的业主,我投诉!我隔壁1702的装修噪音严重扰民,现在是休息时间,你们管不管?”
“好的士,我们了解了。按规定呢,工作
上午八点到十二点,下午两点到六点是允许施工的。我们会派
去提醒一下,让他们尽量小点声。”
“尽量?什么叫尽量?我花那么多钱租这里的房子,就是为了听电钻响乐的?”
“抱歉士,我们只能协调,没有执法权……”
我直接挂了电话,跟这帮和稀泥的废话,纯属费
水。
果然,等了十分钟,隔壁的噪音一分贝都没减小。
行,你们牛。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我一晚上没吃东西,胃里空得发慌。
我烦躁地打开衣柜,那些感的“战袍”现在看着都碍眼。我随手扒拉出一套最不起眼的灰色运动服套上,又戴了顶鸭舌帽,把大半张脸都遮住。
就这副尊容,总不能再招蜂引蝶了吧?
结果刚到电梯,电梯门一开,正好又撞见几个上来的装修工。
一汗臭味和劣质烟
味扑面而来。
一个黑胖上下打量我,那眼神黏糊糊的,嘴里还“啧”了一声。
我抬眼,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径直走进电梯。
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白: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电梯门缓缓关上,我从门缝里看到那几个还伸着脖子往里看,脸上挂着猥琐的笑。
真他妈晦气!
我在楼下随便找了家早餐店,胡塞了点东西。一想到我那张恒温水床正在噪音里嗡嗡作响,我就食不下咽。
快九点的时候,我磨磨蹭蹭地回到楼上。
隔壁的门关了,但“嗡嗡嗡”的声音还在,只是被门板隔着,听起来闷闷的,更让心烦。
一宿没睡的疲惫感终于排山倒海地涌了上来,我眼皮重得像灌了铅。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睡!
我脱了衣服,换上睡裙,把自己摔进大床上,用被子蒙住,也想不了那么多,呼呼大睡。
也不
知道睡了多久,一阵“咣!咣!咣!”的砸门声把我从梦里硬生生拽了出来。
那动静,不像是敲门,倒像是要拆了我家这扇门。
我一肚子火“噌”地就蹿上了天灵盖,这帮还真他妈没完了?装修都
到我家啦。
我趿拉着拖鞋冲到门,一肚子火已经烧到了嗓子眼,酝酿了一万句国粹准备开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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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拉开门,正要发作,喉咙里的话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掐住了。
门外杵着两个男,光着膀子,一身腱子
被汗水和灰尘裹着,在楼道的灯光下泛着古铜色的油光。个
都快顶到门框了,就那么站着,跟两尊门神似的。
我心里那掀翻天灵盖的火气,瞬间被这俩
的体格给压下去三分。
一个方脸,一个横,看我的眼神都带着点直愣愣的冲劲。
我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真丝睡袍,火气虽然降了,但脸色依旧难看:“有事?”
那个方脸的汉子明显愣了一下,目光在我睡袍的领和光着的腿上转了一圈,才憨声憨气地开
:“小姐,我们……”
“小姐?”
这两个字像点燃了炸药桶,我压下去的火“噌”地又冒了三丈高。
“你他妈嘴放
净点!你叫谁小姐呢?”我音调陡然拔高,“你才是小姐,你们全家都是小姐!”
我这一嗓子,整个楼道都回着我的余音。
另一个满脸横的男
吓了一跳,赶紧上前一步,蒲扇大的手掌一个劲儿地摆着,脸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哎哟,大妹子,对不住,对不住!俺哥们儿从村里出来的,不会说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们之前不知道这屋有,物业刚跟我们打过招呼,说吵到您了,我们这不,机器都停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难怪刚才睡得那么沉,原来是这帮消停了。
看他态度还算诚恳,我的火气又消了七七八八,但依旧抱着胳膊,摆出一副“老娘不好惹”的架势:“停了?停了还跑来砸我的门?不知道我在补美容觉吗?姐姐我的青春可是无价的,耽误了你们赔?”
那横男搓着手,一脸的为难,都快急出汗了:“大妹子,你千万别误会,我们不是故意的。最╜新↑网?址∷ WWw.01BZ.cc是我们有个工友,刚才
活不小心,手让角磨机给划了,老大一道
子,血都止不住。”
他越说越急:“这小区附近连个药店都没有,就想问问,你家……你家有没有那个,就那个,止血的药和
纱布啥的?”
他说着,我下意识地往他身后瞥了一眼。
楼道拐角的影里,果然蹲着个
,他用一块脏兮兮的布死死捂着手,鲜血已经渗透了布料,正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晕开一小滩暗红。那
疼得浑身发抖,牙关紧咬,一声不吭。
看这架势,不是装的。
我这吧,吃软不吃硬。虽然平时脾气冲,但最见不得这种老实
受伤的场面。
说到底,都是出来卖力气换钱的,谁又比谁高贵到哪儿去?
再说了,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俩虽然长得凶,但好歹是低声下气地求我。我要是“砰”地把门一摔,保不准他们记恨上,以后天天给我整点噪音听,那我还做不做生意了?
我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我长长地吐出一气,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决定,把满心的不耐烦都压了下去。
“行了,算我倒霉。”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们一眼,大概是平时让男进屋是惯
动作了,就无脑说了一句,“你们俩个,跟我进来拿吧,进来赶紧关门,外面灰大,还有拖了鞋再进”
“哎,好嘞好嘞!谢谢大妹子!你真是好!”横
男的声音里透着一
如释重负。
他们小心翼翼把沾满泥灰的解放鞋脱在门,赤着脚,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拘谨地站在我那块小小的羊毛地毯边上。
我没再搭理他们,让他们在客厅待着,自己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想着就是赶紧拿药救。
我拉开衣柜门,翻了半天也没找着。
这才想起来,那个该死的急救箱,搬家时为了省事,被我一脚塞进了床底最里面的角落。
外面还一个流着血的可怜小哥,我心里也急,整个趴在地上,伸长了胳膊往黑漆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