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滴在桌布上,晕开一小片色污渍。
他手忙脚地抽纸巾去擦,动作笨拙又慌张,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儿子伸过来的手,更不敢看对面妻子那越来越沉静、越来越锐利的目光。
“爸,你最近…是不是没睡好?”张辰皱着眉,看着父亲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问。少年清亮的眼睛里满是困惑和担忧。
“啊?没…没有!挺好的!吃你的饭!”张伟强像是被踩了尾,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欲盖弥彰的尖锐,随即又意识到失态,赶紧低下
,胡
地往嘴里塞饭粒,腮帮子鼓鼓囊囊。
顾晚秋没说话,只是默默拿起公筷,给儿子夹了一块排骨,又给丈夫碗里也放了一块。
她的动作依旧优雅,但指尖微微发凉,左眼角下那颗泪痣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幽。
她看着丈夫那副失魂落魄、如同惊弓之鸟的模样,心底那点疑虑和不安,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缠绕得她心发紧。
这不是简单的身体不适或者工作压力,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这样的场景,在之后几天反复上演。张辰也察觉到了父母之间那层无形的、冰冷的隔阂。
妈妈虽然依旧会给他做饭、检查作业,但眉眼间总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看爸爸的眼神更是复杂难辨。
爸爸则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整天小心翼翼,眼神闪烁,偶尔想凑近妈妈,总被那无形的冰墙挡回来。
“爸,你跟妈…吵架了?”一次晚饭后,趁着顾晚秋在阳台晾衣服,张辰蹭到正在厨房假装忙碌洗碗的父亲身边,压低声音问。
张伟强洗碗的动作一顿,水流哗哗地冲在盘子上,溅起细小的水花。他背对着儿子,肩膀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声音的:“小孩子别瞎打听!大
的事…你少管!作业写完了吗?
没写完赶紧去!”语气带着一种虚张声势的烦躁。
张辰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不管就不管”,悻悻地走开了,心里却更觉得古怪。
终于,在一个和往常一样死寂的夜晚,两并排躺在宽大的双
床上。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空调出风发出低沉的嗡鸣。
黑暗中,顾晚秋能清晰地听到身边丈夫那刻意压抑、却依旧显得粗重紊的呼吸声。
他像一根绷到极限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她翻了个身,面朝着他模糊的廓,声音在寂静中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穿透力,像冰锥刺
了凝固的空气:“伟强,我们谈谈。”
张伟强的身体猛地一僵!呼吸瞬间停滞了。
黑暗中,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骤然缩紧。他知道,躲不过去了。
沉默在两之间蔓延,沉重得几乎让
窒息。
“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顾晚秋的声音很平静,但平静之下是压抑的暗流,“魂不守舍,一惊一乍。辰辰都看出来了。别跟我说没事。”
张伟强的喉咙像是被砂纸堵住,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巨大的羞耻和那个惊世骇俗的念在脑中疯狂撕扯。
最终,他没有直接回答妻子的质问,而是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带着一丝病态希冀的沙哑声音,突兀地开:“晚秋…我…我下面…之前…有反应了。”
“什么?!”顾晚秋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身体也下意识地撑起半边,“真的?!什么时候?怎么…怎么有的反应?”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惊,仿佛瞬间点燃了希望的火苗,那份发自内心的喜悦毫无掩饰地传递出来。
张伟强看着妻子脸上那瞬间绽放的、如同久旱逢甘霖般的惊喜光彩,心脏却像是被无数根细针同时扎透,密密麻麻的疼,混合着灭顶的苦涩,几乎将他淹没。
他喉咙发紧,艰难地吞咽了一下,避开了妻子灼热的目光,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你知道…什么是‘妻’吗?”
“妻?”顾晚秋脸上的惊喜瞬间凝固,被巨大的茫然取代,“什么银妻?银色的妻子?”她完全没听过这个词,只觉得莫名其妙。
张伟强吸一
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声音
涩地解释:“就是…就是…看着别的男
…和自己的老婆…做那种事…”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灼
的羞耻。
轰——!
顾晚秋只觉得一热血猛地冲上
顶!
她瞬间明白了!
明白了丈夫之前那句“有反应了”和此刻这个龌龊词汇之间的联系!
巨大的震惊、被羞辱的愤怒、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恶心感瞬间攫住了她!
“张伟强!”她猛地坐直身体,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尖锐颤抖,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你个混蛋!你想看我和别的男上床?!你疯了吗?!你把我当什么了?!”
“嘘!嘘!小声点!别吵到辰辰!”张伟强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扑过来,冰凉的手指带着颤抖,慌地想去捂妻子的嘴,又不敢真的碰到,只能悬在半空,急促地做着噤声的手势,脸上满是惊恐和哀求。
顾晚秋胸膛剧烈起伏,丰满的胸脯在真丝睡裙下勾勒出诱却充满怒火的弧度。她狠狠拍开他悬着的手,眼神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盯着他:“什么叫‘是也不是’?你给我说清楚!”
被到绝境的张伟强,像是豁出去了。
他颓然地垂下,声音如同梦呓,带着一种
罐子
摔的绝望和病态的狂热,断断续续地将那天在浴室里看到儿子远超年龄的惊
尺寸,以及自己脑海中那禁忌到极点、却偏偏因此产生生理反应的幻想……如同倒豆子般,一
脑地说了出来。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自己灵魂都在滋滋作响。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脑子里就…就冒出来了…然后…下面就…就抽了一下…真的…晚秋…我…我对不起…我该死…”说到最后,他已是语无伦次,声音哽咽,充满了自我厌弃。
顾晚秋彻底僵住了。她像一尊瞬间被冰封的雕像,一动不动地坐在黑暗里。
只有剧烈起伏的胸和那双在黑暗中瞪得极大、充满了震惊、愤怒、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那禁忌描述所勾起的隐秘颤栗的眼睛,证明她还活着。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坚冰。几秒钟的死寂后,顾晚秋猛地吸了一气,那声音像是
旧风箱的嘶鸣。她伸出手指,指尖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微微颤抖,狠狠地点在张伟强的额
上,力道大得让他脑袋都往后仰了一下。
“你…你想看我和儿子?!张伟强!你…你简直…禽兽不如!”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寒意和鄙夷。
张伟强像被抽掉了所有骨,瘫软下去,将脸
埋进枕
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
呜咽,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沉默,是他此刻唯一的回答,也是最大的认罪。
顾晚秋死死地盯着那团在黑暗中颤抖的影,胸
剧烈起伏,仿佛有千言万语的怒骂和斥责堵在喉咙
,却最终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被彻底亵渎的恶心感让她浑身发冷。
她猛地拉过被子,动作大得带起一阵冷风,然后重重地翻过身,用冰冷的脊背对着那个让她感到陌生而可怕的男,一把将被子拉过
顶,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