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丝毫停顿,眼神更是连一丝余光都未曾施舍给那个捂着脸、羞愤难当的老。那份极致的漠视,比任何嘲弄的言语都更具羞辱
——你连让我动怒的资格都没有,你的冒犯,不过是我顺手拂去的一点尘埃。
直到那纯白色的身影消失在酒馆门,那
无形的寒意才渐渐散去,角落的方桌上,一枚孤零零的铜板压着一小片油渍,旁边是那壶冷透的烧刀子和一碟依旧纤尘不染、纹丝未动的盐水毛豆。
杜凌霜的身影刚融酒馆外微凉的夜色,门帘还在轻微晃动,一个蜷缩在酒馆外墙根
影里的身影就动了动。那是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脸上污垢很重,只有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些许
光。他动作极快,如同
影里滑出的老鼠,悄无声息地贴近了杜凌霜身侧几步远的地方,却又保持着一段谨慎的距离。
“侠…” 老乞丐的声音压得极低,嘶哑难听,如同砂纸摩擦,只有近在咫尺的杜凌霜能勉强听清,“…‘鬼影儿’那伙耗子…你出手,自然是手到擒来…”
杜凌霜的脚步没有丝毫停
顿,甚至连眼神都未曾向声音来源偏斜一分,依旧平视着前方幽的巷弄,仿佛那嘶哑的低语只是夜风带来的杂音。
老乞丐似乎对她的反应毫不意外,语速加快,带着一种底层特有的、对危险的本能嗅觉:“…可你最好…最好留神那些不起眼的下九流!墙角旮旯的耗子,
庙烂瓦的乞丐窝,还有…像刚才酒馆里那等下九流货色!”
他着重咬了“下九流货色”几个字,显然意有所指,“…蛇有蛇道,鼠有鼠路!那些下三滥的东西,有时候可能会让你翻船,这算是我们丐帮对你们白山派的关照了。”
这番话说得又快又急,带着江湖底层摸爬滚打出的切警惕和生存智慧。老乞丐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杜凌霜的侧脸,希望能从这位冷若冰霜的
侠脸上捕捉到一丝重视。
平州多乞丐,丐帮的本部就在这里,而丐帮虽不算名门正派,但到底也不是邪派,所以对白山派的侠也尽量关照。而这曾老四就是丐帮的
物,因为曾经和白山派有所
,所以特地在这里提醒。
然而,杜凌霜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不可闻地从鼻子里应了一声:
“好。”
声音清冷、平淡,没有任何绪起伏,如同应了一声无关紧要的招呼。既没有询问,也没有质疑,更没有丝毫的重视或警惕。仿佛老乞丐这番掏心掏肺的提醒,在她听来,不过是路旁野犬无意义的吠叫,连让她侧耳倾听的价值都没有。
她甚至没有放缓脚步。纯白色的身影在夜色中保持着稳定的节奏,径直向前,将老乞丐和他那番充满江湖经验的警告,彻底抛在了身后弥漫着劣质酒气和食物残渣酸腐味道的影里。
老乞丐看着那抹毫不犹豫、迅速融更
沉夜色的孤峭背影,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无奈地摇了摇
,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听老
言”的叹息。他佝偻着背,又悄无声息地缩回了墙角的
影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哎,现在的白山派啊,我曾老四也算是帮过了…….“
夜色浓稠如墨,城西一处宅大院的后巷,更是死寂得如同墓道。高墙的
影吞噬了最后一点天光,只有墙角几处湿漉漉的青苔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幽暗的绿意。这里是“鬼影儿”最新选定的目标——城西米商的私库所在。
杜凌霜悄无声息地立在巷子最处,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墙壁。
没有等待太久。
几道比夜色更浓的黑影,如同真正的鬼魅,毫无征兆地从高墙不同的方位滑落。落地时轻如
狸猫踏雪,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们动作迅捷,配合默契,两直扑私库那扇厚重的包铁木门,手中工具
光微闪;另外三
则散开警戒,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巷子两端,如同潜伏的毒蛇。
就在那两手中的工具即将触及门锁的刹那——
杜凌霜动了,没有呼喝,没有预警。她的动作极快,仿佛只是光影的一次轻微摇曳。
三道细微得几乎可以忽略的空声,如同毒蛇吐信,在死寂的巷子里一闪而逝。
那三个负责警戒的“鬼影儿”成员,身体猛地一僵!他们只觉得膝盖后方某个极其细微的位仿佛被冰针刺
,一
钻心蚀骨的剧痛和麻痹感瞬间席卷下半身!连闷哼都来不及发出,三
就像被瞬间抽掉了骨
的麻袋,软绵绵地瘫倒在地,手中的短刃“叮当”掉落,眼中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骇。他们甚至没看清袭击来自何方!
扑向门锁的两反应不可谓不快,闻声立刻舍弃目标,如同受惊的蝙蝠般猛地向两侧弹
开去,动作诡异迅捷。其中一
反手就是一蓬乌黑的牛毛细针,带着腥风罩向杜凌霜刚才站立的位置!另一
则手腕一翻,一道淬了幽蓝光芒的软索毒蛇般卷向她的下盘!
他们的应变不可谓不毒辣刁钻,配合不可谓不默契。
然而,他们的对手是杜凌霜。
面对罩向面门的毒针和卷向下盘的毒索,杜凌霜的身影只是极其微妙地向左平移了半步,毒针擦着她的耳畔飞过,钉
她身后的砖墙,发出“噗噗”的闷响。那道毒索更是贴着地面扫过,连她一片衣角都没沾到!
就在两攻击落空、旧力刚尽新力未生的瞬间,杜凌霜白影一闪。
那只觉得手腕一麻,仿佛被冰冷的铁箍锁住,整条手臂瞬间酸软无力。他惊骇欲绝,想要挣脱,却感觉一
沛然莫御、冰寒彻骨的力道顺着他的手臂经脉逆冲而上!
“呃啊——!”一声短促压抑的惨哼。
那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胸
,整个
离地倒飞出去,“砰”地一声重重撞在巷子对面的高墙上,震得墙灰簌簌落下。他软软滑倒在地,
鼻溢血,眼神涣散,已然昏死过去。
与此同时,杜凌霜搭在那手腕上的左手顺势向后一带一引,一
柔韧的巧劲如同漩涡般卷出。
那个使毒索的家伙正因同伴瞬间被废而心神剧震,忽觉一无法抗拒的牵引之力作用在自己的软索上,整个
竟不由自主地被那
力量带得向前一个趔趄!他心中警铃大作,急忙想稳住身形。
但杜凌霜的动作比他快太多,她甚至没有回看一眼那个被牵引过来的敌
。握着剑鞘的右手手腕只是极其随意地向后一翻,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只是拂去肩
落尘。
那灰暗无光的剑鞘末端,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准无比、又沉重万分地点在了那使索之
的胸
膻中
上!
那前冲的势
戛然而止,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铁壁。他双眼猛地凸出,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随即直挺挺地向后栽倒,步了同伴的后尘。
从杜凌霜出手,到五名“鬼影儿”成员如同被镰刀收割的麦秆般悉数倒地,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之间。
巷子里重新恢复了死寂,只剩下三个瘫软在地的贼因
道被制发出的粗重喘息,和两个昏死过去的同伴。
杜凌霜静静地站在巷子中央,纯白色的身影在微弱的月光下如同一尊冰冷的玉雕。她甚至没有去看一眼地上那些失去反抗能力的贼,仿佛刚才那场兔起鹘落、
净利落的碾压,只是随手掸去了几粒碍眼的灰尘。
她微微低,看着自己握着剑鞘的右手,指尖在冰冷的鞘身上轻轻拂过,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地上如同烂泥般的五
,最终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