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回味,“不过,看电影的时候,我跟她聊了聊剧。我发现,她其实懂得挺多的,对镜
语言什么的,都有自己的看法。跟她聊天,不累。”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用一种近乎炫耀的语气,说出了那句对周屿来说最致命的话。
“电影院里冷气挺足的,看到一半,她好像有点冷。我就……把我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了。”
轰——
周屿感觉自己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猛地抬起,双眼通红地瞪着王铎。
王铎被他这副要吃的样子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
“你……你这么看着我嘛?”
周屿没有说话。他只是死死地盯着他。他看到王铎的脸上,不再是那种单纯的猥琐和自大,而是一种……胜利者的光彩。
王铎,早就不是那个需要靠他才能见到许栀的死肥宅了。他有了自己的渠道,自己的方式,他甚至……已经和许栀有了身体上的接触。
一件外套。
多么顺理成章,多么体贴微。
周屿可以想象那个画面。在黑暗的电影院里,王铎用他那略显笨拙但充满“诚意”的动作,把外套披在许栀的肩上。许栀或许会说声“谢谢”,或许会对他笑一笑。
而他自己呢?他这个所谓的“少爷”,除了被她揉过一次发,还剩下什么?
周屿自顾自的意,在此刻看来,显得那么可笑。
“我……我就是看她冷,绅士风度,懂吗?”王铎被他看得有点发毛,强行解释了一句。
周屿缓缓地、缓缓地,重新把埋回了臂弯里。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
周屿感觉自己像个游魂。
后面几天,他就这么在别墅里飘来去。从一楼飘到二楼,再从二楼飘回一楼。他刻意避开所有许栀可能出现的区域,像一个正在进行拙劣隐身实验的蹩脚魔术师。
他脑子里反复播放着那两张蓝色的电影票,像中了病毒的动图,无限循环。h排7座,h排8座。这两个座位号,像两根钉子,死死地钉在了他的脑门上。
周四晚上,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别墅。客厅里亮着灯,但没有。他知道许栀在书房。他连晚饭都懒得吃,直接上了楼,把自己关进房间。
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感觉自己的生就像天花板一样,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敲响了。
“叩叩。”
是许栀。
周屿把埋进被子里,装死。
门外安静了几秒,然后门把手被拧动了。
门开了。
周屿心里一惊,猛地坐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没经他同意就直接进他房间。
许栀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她刚洗完澡,穿着一套丝质的睡衣,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身上散发着一好闻的香气。
“喂,”她开,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你那张脸是想
嘛?奔丧吗?”
周屿被她噎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没什么。”他低下,声音闷闷的。
“没什么?”许栀挑了挑眉,走了进来,顺手关上了门。“你从周一下午回来就这副死样子,魂都快丢了。说吧,在学校被欺负了?还是考试挂科了?”
“没有。”
“那就是失恋了?”她猜测道,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八卦的笑意。
周屿的心被刺了一下,他连恋都没有,谈何失去?
许栀看着他那副沮丧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
“看来是说中了。”她摇了摇,叹了
气,“行了,别在那跟个怨
似的杵着了。过来,陪我看电影。”
“我不想看。”周屿硬邦邦地拒绝。
“我没问你想不想。”许栀的语气变得有些娇蛮,“我说,你,过来,陪我,看电影。听懂了吗?”
她说完,也不等周屿反应,就自顾自地走出了房间。
周屿在原地愣了几秒,心里又气又委屈,但身体却很
诚实地跟了出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或许是潜意识里,他不想一个待着。
楼下客厅里,许栀已经把巨大的投影幕布放了下来,正在遥控器上选片。
“科幻片没意思,悬疑片费脑子,”她一边翻着片单一边自言自语,“今天就看个不用动脑子的。”
最后,她选了一部评分很高的韩国片。海报上,男
主角在雨中拥吻,看起来又
漫又狗血。
周屿心里嘀咕,这品味可真够俗的。
许栀在巨大的意式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盘腿坐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坐啊,愣着嘛?”
周屿磨磨蹭蹭地走过去,下意识地想在离她最远的那个角落坐下。
“坐那么远嘛?”许栀不满地皱起眉,“怕我吃了你?过来点。”
周屿没办法,只能不不愿地挪了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他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那清新的香气,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体散发出的热量。他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只能抱着一个抱枕,假装自己是沙发的一部分。
电影开始了。
剧和他想的差不多,很俗套。富家公子
上贫穷少
,中间穿
着车祸、失忆、癌症等经典韩剧三件套。周屿看得昏昏欲睡,心思完全不在电影上。
他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瞟向许栀。
她看得异常认真。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她时而蹙眉,时而叹气,完全沉浸在剧里。
周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个能看懂复杂金融模型、能在外独当一面的许栀,竟然会为这种无脑的片真
实感?
他突然觉得,自己对她的了解,真的太少了。
电影演到一半,剧进
了高
。
主角得了白血病,为了不拖累男主角,狠心提出了分手。男主角淋着大雨,在
主角家楼下撕心裂肺地呼喊着她的名字。背景音乐也适时地响了起来,悲伤得能淹死
。
周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觉得这桥段简直土得掉渣。
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的肩膀一沉。
他僵住了。
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
许栀的脑袋,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发,和微微颤抖的肩膀。
然后,他听到了一阵极轻的、压抑着的抽泣声。
。
她哭了?
周屿的大脑瞬间宕机。
那个在他面前永远冷静、从容、甚至有点毒舌的许栀,那个能用一句话就把王铎噎得说不出话来的许栀,那个仿佛无所不能的许栀,竟然会因为一部狗血片,哭了?
还靠在他的肩膀上哭了?
周屿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冲到了
顶,手脚都僵硬了。他像个第一次上战场的士兵,面对突如其来的炮火,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该推开她?还是该抱着她?是该说点什么?还是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他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