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和他的客厅一样,是极简的灰色调。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很淡很净的气息,像被阳光晒透的松木,又带着点她说不清的…独属于沈砚铎的味道。
她脱下自己那身旧衣服,换上那套睡衣。衣料很软,带着新洗过的洁净感,却完全撑不起来。
袖子长得盖过了她的手,裤腿也拖到了地上,宽宽大大的,像把她整个都包裹了起来。但正好能全部盖住她的身材。
布料摩擦着皮肤,很软,一种奇怪的安心感悄悄从心底冒出来。
苏晓穗慢慢移到床边,床柜上只有一盏台灯和一本合上的书。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
床垫坚实又有弹,枕
陷下去,立刻被一种更清晰的气息包围——
净的清香味下,是属于沈砚铎的那种冷冽又沉稳的味道。
她把脸埋进枕
里,无意识用力贪婪地吸了一
。脑子里
糟糟的,想象着他曾躺在这里,均匀的呼吸,平稳的心跳……
混杂着羞耻依赖和安全感的暖流包裹住她。紧绷了一天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眼皮渐渐沉重,在这全然陌生的环境里,她竟很快沉了睡眠。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城市的光线透进来,勾勒出家具冷硬的廓。
沈砚铎站在阳台倚着栏杆,指间夹着一支燃着的烟。晚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带来一丝凉意。
他吸了一烟,缓缓吐出灰白的烟雾。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画面。是她刚刚在他面前的样子:眼眶通红,眼泪无声地往下掉。那碎的呜咽,无助又忍耐的眼神……每一个细微的表
和颤抖,都清晰地刻在他眼前。
辛辣的尼古丁直冲肺腑,却压不住身体处翻涌上来的更猛烈的燥热。
掌控她,看她在他手中颤抖哭泣,看她因他给予的微不足道的恩惠而露出那种卑微又全然的依赖……
烟灰已经积了长长一截,他面无表地弹掉。想看着她因为疼痛和羞耻而瑟缩,听着她细弱
碎的呻吟。
他对她的欲望,像这夜色一样,越来越浓稠。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占有,更是一种更层更彻底的掌控。想要看她在他手中彻底变成只属于他的东西。
烟被摁灭在冰冷的金属栏杆上,发出细微的滋声。
—
天亮了。窗帘缝隙透进柔和的晨光。
苏晓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陌生的环境和身下床铺的触感让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这一觉睡得异常安稳,连梦都没有。她坐起身,宽大的睡衣领滑下去一点,露出大片胸膛。她赶紧拉好,心里有点不好意思。
她轻手轻脚地打开卧室门,客厅里飘来食物的香气。
沈砚铎背对着她站在厨房的流理台前。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落在他身上,勾勒出宽阔平直的肩背线条。
他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正垂着眼,用一块白布不紧不慢地擦拭着手中的瓷盘。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一个煎得金黄的太阳蛋,两片烤得微焦的面包,一杯冒着热气的牛。
听到动静,沈砚铎转过身,手上还拿着一个刚冲净的玻璃杯,水珠顺着杯壁慢慢
滑落。
醒了?睡得怎么样?他问,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听起来很温和。
嗯……很好!谢谢沈警官……苏晓穗连忙点,她不敢看沈砚铎,也不知道该看哪,视线最终落在那份早餐上。
早餐在桌上,你的。他用净的布擦
杯沿的水珠,动作利落。
我还得去局里,你自己吃。中午应该不回来,厨房里还有吃的和牛,饿了就自己弄。
好…好的。苏晓穗看着他转身把杯子放进橱柜,又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色外套穿上。
他整理袖和领
的动作一丝不苟,带着一种沉稳和掌控一切的余裕。
嗯,我走了。沈砚铎拿起桌上的钥匙,走到玄关换鞋。
沈警官再见。苏晓穗站在餐桌旁,小声说。
门轻轻关上。
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她走到餐桌边坐下,看着那份还温热的早餐。
她小地吃着,动作很轻。又端起牛
杯,温热的
体滑过喉咙,暖意一直蔓延到心底。
屋子很安静,很整洁,充满了他的气息。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餐桌上,暖洋洋的。
她低看着自己身上宽大的睡衣,一种从未有过的巨大温暖和安心感包裹着她。
这就是……她偷偷幻想过很多次的,有关心有
照顾的感觉吗?
虽然沈警官总是很冷淡,但他收留了她,给了她净的睡衣和床铺,还给她做了早餐……这种像家一样的,甚至在自己家都没体验过的安稳的
常,让她鼻子有点发酸。
她慢慢地吃着盘子里的早餐,每一都嚼得很慢。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十三)你算听话的狗吗?
苏晓穗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屋子里静悄悄的。她推开卧室门,餐桌上照例摆着早餐,盘子下压着一张纸条,笔迹刚劲利落:热一下吃。
她捏着纸条,脸颊发烫。
两天了。住进沈砚铎家两天,除了偶尔早晨餐桌旁沉默的几分钟,她几乎没怎么见过他。
刑警队估计很忙,他总是早出晚归,等他回来苏晓穗一般都快睡着了。
她想了想,不能只心安理得地承受他的好意。
她盯着空了的盘子,手指在膝盖上绞紧又松开。终于,她拿出手机,手指笨拙地敲字,删了又打,打了又删。
最后只发出的一句:[沈警
官,我…我能帮你打扫一下卫生吗?]
她把手机扣在桌上,心砰砰跳。直到手机屏幕亮起,沈砚铎没客气,回复了一句简单的[好,麻烦你了。]
苏晓穗松了气,嘴角不自觉弯了一下,又飞快地抿紧。她起身,动作带着点轻快的笨拙。
擦桌子,拖地板,整理沙发……她做得格外仔细。这屋子净得过分,没什么灰尘,大概沈砚铎自己也
净。她小心翼翼地挪动每一个物品,生怕
坏了这种秩序。
打扫到卧室,她的目光落在靠墙的衣柜上。色的木质,线条冷硬。
鬼使神差地,她走过去,拉开了柜门。
沈砚铎的衣柜里没什么多余的东西。灰、藏蓝、墨黑,一水的衬衫、恤和长裤,迭得棱角分明,挂得一丝不苟。
苏晓穗的手指擦过那些冰凉的衣料,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让她有点发慌。
鬼使神差地,她抽出一件灰色的衬衫。沈警官的味道,
净,带着点凛冽的皂香,她把脸埋进去,
吸了一
,脸颊烫得厉害。
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立马像做贼一样猛地退开,赶紧把衬衫挂回去,挂得端端正正,生怕留下一点褶子。
她缓慢拉开中间的抽屉,金属相框磕碰的声音传来。
相框裱着的警校毕业照里,二十出的沈砚铎站在后排,但依旧十分突出。站姿笔挺,眉眼间尽是藏不住的冷峻。
相框下面露出半截丝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