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那么清闲和嘴碎，把今天在厕所里面听到的那些话专门地告诉柳青。
我回到座位的时候，柳青正趴在桌子上面睡觉，一旁着已经写满了的生物试卷，她真的很喜欢生物。
“山卉。”前座的
生突然扭过
来，递给我一个红丝绒的盒子：“嗯……国际部的褚佑让我给你的。”
这时柳青的脑袋动了动，把从胳膊里面抬了起来：“他怎么又来找你啊？好烦啊他！”
许是这个年纪的我憋不住话，在她面前说了很多褚佑的不好，导致现在别
一提到褚佑，她就会下意识地替我愤愤不平。
“谢谢。”我接
过了那个盒子。
如果换成十七岁的我不会接，我会很不耐烦地说不要，面前的帮忙送东西的生就会很尴尬，毕竟她和褚佑不熟，不可能跑到国际部帮我还一个礼物。
褚佑的东西还不便宜，她自己也不好昧下来。
见我接过来了，柳青好奇地凑了过来：“送了什么啊？”
我打开，是个镶着绿钻的月牙吊坠。
“好漂亮。”柳青先是夸了一句：“看起来好贵……”很是艳羡的语气。
我闻言愣了愣，然后目光落在柳青
净的校服衣领上。
很净很净。
学校的清洗条件有限，洗澡时间也很短，大部分学生洗衣服都是把校服放肥皂水里面泡一泡，然后随便搓一搓就好。
校服就那么两三套，一套校服三百五，不便宜，在学校天天穿，很少有的衣领能够做到那样的白。
柳青的衣领子是所有同学中最白的，不光衣领，鞋子也是。
她的白球鞋不是什么牌子货，但都很净。
我记得我当时问她为什么鞋子和衣服穿那么久了还能那样的白，她像是才注意到似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无所谓道：“不知道啊，可能是我妈弄得比较净吧。”
那时候的我刚刚没了妈妈，在那一瞬间，我要嫉妒死她了。
于是一路上我都没有说话 ，也没有理她，她叫了我好几次名字我都没有回。
似乎永远只能看到自己没有的，不会珍惜自己拥有的。
“送给你吧。”我把盒子合上推给了柳青。
她一愣：“不…不好吧……”
“你喜欢那就给你吧。”
我朝她笑了笑：“你喜欢就给你，也不是什么很大不了的东西。”
项链是这样，程子鸣也是这样。
——
许是我上次说的话刺激到了褚佑，他最近都没怎么来找我，在无数次说服自己之后，我接受了每天搭楚琅的便车上下学。
一般我一到校门
就能够见到他，但今天他却迟到了，不仅迟到，脸上还挂了彩。
甚至衣领也被扯得
糟糟的。
我很少见总把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的楚琅这样一副模样，下意识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他像是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很似的，动手整理了一下：“没事……”
“你嘴
……”我指了指他的嘴角，他于是连忙用手碰了碰，然
后嘶了一声。
“你被谁打了？”我艰难地压抑着自己上扬的嘴角，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幸灾乐祸。
“不小心磕到的。”他含糊了一句。
然后对我笑了起来，笑的时候牵动到了嘴角的伤，他又嘶了一声。
“我们走吧。”
我坐上了他的自行车后座，攥着他的衣角，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洗衣
味道，有一瞬我为刚才自己的幸灾乐祸产生了愧疚。
但也只是一瞬而已。
我刚穿回来的时候是不大记得路。
但坐楚琅车坐了几次之后也依稀记住了家的方向，楚琅完全是在往相反的地方走。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去哪里啊？”
楚琅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踩踏板的速度。
“诶……”我被他这个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你慢点，撞到怎么办？”
“不会的，我技术很好。”
——
他把我带到了一个农家小炒菜的饭馆，把自行车停到了一旁的大树旁。
我稀里糊涂地跟他进了饭店，系着围裙的老板娘此时从厨房里面走出来，用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
看到楚琅的一瞬间就笑了：“小伙子带朋友来吃饭啊？”
“我是他姐。”不等楚琅说什么，我先提前抢答道。
“哦哦哦，这样啊，对不起对不起。”老板娘连忙道歉。
“没事哈哈，毕竟我们长得一点也不像哈哈。”
楚琅抿唇没有说话。
“要点菜还是借厨房啊？”老板娘从迭起来的塑料椅子上拿了两个下来，用净的抹布擦了一下离我和楚琅最近的桌子。
“快坐。”
（十七）
在我坐下以后，楚琅就进了厨房，老板娘从一旁放饮品的冰箱边上取下了一个花围裙，跟着楚琅一起进了厨房。
我有些诧异地盯着那敞开的厨房门看，这是我第一次来这样的饭馆，很偏僻的地方，不用心找都找不到，这里甚至没有菜单，进来都不知道自己该吃什么菜。
因为太好奇了，我站起来走过去打算看看厨房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楚琅套上了那花花绿绿的围裙，从一旁的铁架子上挑了两篮子的菜放到了一边。
老板娘的丈夫蹲在地上掰着豆角，老板娘则是将处理好的菜放到一旁的盐水里面浸泡。
“你这嘴怎么
皮了？”楚琅脸上挂了彩，老
板娘刚才忍住没问，现在到了厨房里，见往锅里倒油的楚琅嘴角的伤，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不小心磕到了。”还是这样的一句回答。
但八卦的老板娘很显然没有我好打发：“不会是为了朋友和别的男同学打架了吧？”
楚琅抿唇没有说话。
老板娘见他这样停下手上的动作，乐道：“真是啊？”
“不是……”楚琅回答的声音很小。
“那是什么？”老板娘也是随一猜，见楚琅否认，好奇地问道。
“不是朋友。”
……
不是没有因为一个生和别的男同学打架，只是那个生不是朋友。
我刚想转身回到座位上，脚踝处就感受到了一阵毛茸茸的触感，我吓了一跳，往后趔趄了一步，低下看是只叼着死老鼠的花猫。
“啊！”我连忙往后退了好几部，后腰直接撞到了后面的木桌子上，疼得我直抽气。
厨房里面的似乎也听到了动静，老板娘扬声问了我一句：“怎么了？没事吧？”
说完用一旁挂在墙上的布擦了擦手，连忙走了出来。
那叼着老鼠的猫见她出来，邀功似地围着她转了一圈，抬起，炫耀战利品似地展示着自己嘴里面肥硕的死老鼠。
“去！去！”老板娘哭笑不得地踩了一下地板，故作严厉道：“一边去！”
“妹子没事吧？”她走过来，担忧地看着我。
我扶着后腰摇了摇：“没事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