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泄的出。
紧绷的神经在儿子本能的吸吮中缓缓放松。
李维低下,看着儿子闭着眼睛、全心全意沉浸在吸吮中的小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小鼻翼随着吞咽轻轻翕动,那副全心全意依赖和满足的模样,让她的心软成了一汪春水。
一种母的柔
彻底淹没了她。
她下意识地,用低沉的、带着磁的嗓音,哼起了一首古老而温柔的摇篮曲。
旋律简单,却充满了安抚的力量,在硅甲兽低沉的呼吸和岩石的静谧中轻轻回。
“……睡吧,睡吧,我亲的宝贝……”
“……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她沉浸在久违的亲密与回忆中,没有注意到,在她们母子所在的巨大岩石的另一侧影里,一个身影正僵硬地站在那里。
是张辰星。
他终究没能完全放下心。
在母亲离开后,他心神不宁地处理了几件杂事,最终还是忍不住悄悄跟了过来,想看看母亲出发前的况。
他利用对基地通道的熟悉,绕到了生活区的另一侧,正好看到母亲抱着聂平安走向岩石后的背影。
好奇心驱使他跟了过去,躲在岩石的缝隙间。
然后,他看到了让他心脏骤停的一幕:母亲解开了作战服,露出了饱满的房,而聂平安…正像个小婴儿一样,贪婪地吮吸着!
母亲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近乎沉醉的温柔神,甚至…还在哼歌?!
一冰冷刺骨的酸涩和尖锐的疼痛瞬间攫住了张辰星的心脏!
他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自己发出声音。
那画面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视网膜上,烫在他的心上。
为什么?!
为什么聂平安可以?!
为什么他就可以像个真正的婴儿一样,得到母亲如此亲密的哺育和毫无保留的温柔?
而自己…自己只能站在一旁,像个外一样看着?
就因为…他是亲生的吗?
嫉妒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理智。他感到一种被排斥、被区别对待的强烈委屈和愤怒。他握紧了拳,指甲
掐进掌心。
但下一秒,另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你是哥哥!
你要保护弟弟妹妹!
你要有担当!
你怎么能嫉妒自己的弟弟?
聂平安是妈妈唯一血脉相连的孩子…妈妈对他好…是应该的…
两种截然相反的绪在他小小的胸膛里激烈地冲撞、撕扯。
他看着岩石后那温馨的画面,看着母亲温柔抚摸弟弟后背的手,听着那从未对他哼唱过的摇篮曲……巨大的矛盾感和自我厌恶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再也无法忍受。
猛地转过身,像逃离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跌跌撞撞地冲向来时的通道,甚至顾不上是否会被发现。
他只想立刻离开这里,离开那个让他心碎又自惭形秽的场景。
岩石后,李维沉浸在久违的温存中,并未察觉影中的窥
视与逃离。
聂平安满足地吮吸着,小肚子微微鼓起。直到他打了个小小的嗝,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嘴角还挂着一滴白色的
汁。
“饱了?”李维的声音带着笑意,用指尖轻轻揩掉他嘴角的渍。
“嗯!”聂平安用力点,小脸洋溢着幸福的红晕,紫罗兰色的眼眸像盛满了星光,“妈妈的
最好喝了!谢谢妈妈!”
“小馋猫。”李维宠溺地点了点他的小鼻子,指尖再次在尖一点,纳米薄膜瞬间流动,重新覆盖。
她整理好作战服,抱着儿子站起身,“好了,妈妈该去工作了。平安也要乖乖的,照顾好幼崽们,知道吗?”
“知道!妈妈放心!”聂平安拍着小胸脯保证,从母亲怀里滑下来,跑到兽王身边,仰看着李维跨坐上兽王宽阔的背甲。
李维最后看了一眼儿子,眼神温柔而坚定。她轻轻一拍兽王的背甲:“出发!”
兽王发出一声低沉的、充满战意的咆哮,迈开沉重的步伐,带着几早已等候在旁的成年硅甲兽,如同移动的堡垒群,轰然踏出生活区,冲向通往基地外的巨大气密门。
聂平安站在门,用力挥舞着小手,直到母亲和兽群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尽
。
他转过身,小脸上还带着幸福的红晕,嘴里无意识地哼起了李维刚才哼的摇篮曲小调,蹦蹦跳跳地朝着硅甲兽幼崽们的育婴区跑去——那是母亲给他的,重要的任务。
张辰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回基地生活区的。
他只觉得胸堵得慌,像塞满了冰冷的石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
他漫无目的地在宽敞而冰冷的合金通道里走着,脚步沉重。
孩子们大多在育儿机器的看护下进行活动或学习,通道里很安静,只有他孤独的脚步声在回
。
他不想回指挥室,不想面对那些需要他处理的“责任”。
他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嫉妒和自责像两条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基地核心区的资料室门。厚重的合金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柔和的光线。他犹豫了一下,推门走了进去。
资料室很大,排列着书架和大量的全息投影终端。
此刻,大部分区域都是昏暗的,只有靠近角落的一个终端亮着,投出复杂的数据流和星图模型。
终端前,坐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张明曦。
她穿着整洁的淡蓝色工装,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
她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全息屏幕,小小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着,不时对悬浮在旁边的光球提出一些问题。
那份专注和沉稳,完全不像一个六岁半的孩子。
似乎是感应到有进来,张明曦转过
。看到是张辰星,她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注意到哥哥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失落、迷茫甚至…痛苦。
“哥哥?”她清脆的声音打了资料室的安静,“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妈妈不是刚出去吗?”
在这个基地里,如果说有谁能理解张辰星,或者说,他愿意向其倾诉的,大概只有这个心智成熟得惊的妹妹了。
他们是唯二年龄超过六岁的孩子,是母亲最得力的助手,也是彼此最了解对方压力的。
张辰星走到妹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低着,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指节发白。
沉默了很久,他才用一种压抑的、带着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讲述了刚才在硅甲兽生活区看到的一切:母亲如何解开作战服给聂平安喂,如何温柔地抱着他哼歌…以及自己内心那如同火山
发般的嫉妒和自我厌恶。
“……为什么?”他抬起,黑色的眼眸里充满了痛苦和不解,甚至有一丝水光,“为什么他就可以?为什么妈妈对他…就那么不一样?就因为他是亲生的吗?我…我知道我不该这样想…我是哥哥…可是…可是我心里好难受…”
他终于把憋在心里的委屈和矛盾一脑地倒了出来。
张明曦安静地听着,小脸上完全没有待在母亲身边时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