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我从未见过的、有些松懈的、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微笑。
就在我弯下腰,准备将文件,放到他桌子另一侧的、待归档文件筐里的时候。
我的视线,不经意地,从他那副金丝边眼镜的、光滑的镜片上,扫过。
然后,我看到了。
那镜片,像一面小小的、凸起的哈哈镜,将他手机屏幕上的内容,以一种模糊的、扭曲的方式,反了出来。
我看到的,不是游戏画面,也不是社媒体的界面。
那是一片,充满了色与
色的、流动的色块。
我甚至能在那片扭曲的倒影里,隐隐约约地,分辨出一些,充满了暗示的、属于
身体的、柔软的曲线。
我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我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顿。我将文件,稳稳地,放进了筐里。然后,直起身子,对着他那依旧专注于手机屏幕的后脑勺,露出了一个,最完美的、秘书般的微笑。
“好的,前辈。那我就先去处理了。”
“嗯。”
我转过身,迈着平稳的步伐,走回了我在角落里的座位。
我的后背,早已被一层冰冷的汗水所浸透。
‘果然,这家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我在心里,用最冰冷的、不带一丝感的语气,对自己说。
‘在神圣的学生会室里,在光天化之下,竟然在看那种东西……’
这份认知,非但没有让我感到恶心,反而,让我产生了一,猎
终于发现了猎物踪迹般的、冰冷的兴奋。
我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高桥凉介的身上。
但这一次,我看的,不再是他的。
而是他那只,正被他握在手中的、黑色的、最新款的智能手机。
那里。
在那块小小的、冰冷的屏幕后面,一定,还隐藏着更多、更关键的、能将他那副完美面具,彻底撕碎的“证据”。
我必须,想个办法,看到里面的内容。
……
从那天起,我的“工作”,多了一项新的内容。
我开始像一个最专业的间谍,不动声色地,观察、记录着,高桥凉介,与他那部手机之间,所有的互动习惯。
他习惯在每天午休的最后十分钟,和学生会工作告一段落的间隙,看手机。
他手机的解锁方式,是六位数的密码,而不是指纹或面部识别。
我好几次,假装不经意地,从他身后经过,试图窥探他的解锁动作。但我发现,他的警惕极高。每当他输
密码时,都会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或身体,挡住屏幕。
强攻,是不行的。
那么就只能等待一个,他会将手机短暂地离开自己身边的“机会”。
这个机会比我想象中来得要更快。
第二天下午,学生会召开例会。会议中途,高桥凉介接了一个电话,似乎是什么紧急的事。他对我使了个眼色,然后,便拿着手机,快步地走出了会议室。
几分钟后,他回来了。
“抱歉,各位,我有点急事,需要马上去一趟主校区。”他对会议室里的所有,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歉意的微笑,“接下来的会议,就先由铃木同学,代为主持吧。”
他说完,便抓起自己的公文包,又一次,匆匆地,离开了。
会议,继续进行。
但我却再也听不进任何一个字。
因为我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高桥凉介那张,空无一的办公桌。
他那部黑色的、作为他所有秘密载体的手机,正安安静静地,躺在桌面上。
他走得太急,竟然……忘了带。
我的心脏,开始疯狂地跳动。我的手心,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渗出冷汗。
就是现在。
我强行压下内心的激动,等待着。
终于,会议结束了。学生会的成员们,三三两两地,开始离开。
我磨磨蹭蹭地,留到了最后。
“结城同学,还不走吗?”那个代为主持的铃木前辈,关切地问我。
“啊……我,我还有一点会议纪要,需要马上整理完。”我对他,露出了一个,完美的、属于“勤奋后辈”的微笑。
“是吗?
真是辛苦你了。那,别弄得太晚哦。”
“是,前辈慢走。”
终于,会议室里,只剩下我一个。
我走到门,将门从里面轻轻地反锁。
然后,我像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走到了高桥凉介的办公桌前。
我的手,因为紧张而在微微地颤抖。
我伸出手,将那部冰冷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手机握在了手里。
我按亮了屏幕。
屏幕上,跳出了那个,我早已预料到的、六位数的密码输界面。
我该怎么办?
我只有一次机会。如果我输错误,手机可能会被锁定甚至会触发警报。
我的大脑,开始飞速地运转。
像他那样,自恋到近乎于病态的、充满了掌控欲的男,会用什么,来当自己的密码?
生?太简单了。纪念
?他不像是会有那种东西的
。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开始浮现出,这一个月来,我所观察到的、关于他的所有的细节。
他喜欢喝黑咖啡,不加糖不加。
他手腕上,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的表。
他最常看的书,是尼采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他……
等等。
尼采。
一个念,像一道闪电,瞬间,击穿了我所有的迷雾。
我睁开眼睛,伸出颤抖的、却又无比坚定的手指,在屏幕上缓缓地输了六个数字。
1158
斐波那契数列。
那个被无数自诩为“天才”和“神”的中二病患者,所奉为圭臬的、充满了“完美”与“规律”的、宇宙的密码。
“咔哒。”
一声轻响,手机,解锁了。
……
那天晚上,我和拓也约在了一家离学校不远的、有着私密隔间的居酒屋。
我到的时候,他早已点好了一桌子菜,但自己的面前,却只放了一杯乌龙茶。
“优希!这边!”
他看到我,立刻,露出了一个,像大型犬看到主回家一样,充满了喜悦的、灿烂的笑容。
我走到他对面坐下,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点蜜瓜苏打,而是直接招手叫来了服务员。
“请给我一杯生啤。”
“喂,优希,你没事吧?”拓也看着我,脸上露出了惊讶和担
忧的神色,“怎么突然喝起啤酒了?”
“没什么。”我摇了摇,没有解释。
冰凉的、带着白色泡沫的啤酒很快被端了上来。我拿起杯子,对着他举了一下,然后便自顾自地,喝了一大。
冰凉的、带着苦涩麦芽味的体滑过我的喉咙,那份属于酒
的、微微的刺激感,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