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她能冲锋,却不一定朝着正确的方向。她若独自走下去,最终会迷失在无尽的血腥中,被黑暗吞没。唯有我能为她指引道路,赋予她力量真正的意义。
这便是她的忠诚之源。
夜来香纵依赖,凤仙撒娇痴缠,牡丹奔放热
烈,茉莉冷冽克制,水仙病态,金盏逻辑至上。她们彼此争执过、妒意过,却都清楚一点——没有我,她们再强大,也只会是孤立的存在。
我不是她们之中最强的那个,但我是唯一不可替代的那个。
清晨的水汽逐渐散去,木质地板在脚下发出微微的吱呀声。我换好衣服,整顿过那一点因洗浴而清醒的气息,下楼时空气里飘着隐约的炖汤味,却还没完全熟透。我妈还在厨房里忙碌,锅碗的碰撞声断断续续传来,明显距离开饭还得有一会儿。
我走进客厅,那里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寂静。低沉的键盘敲击声,夹杂着鼠标急促的点击节奏,此起彼伏地响着。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我爹正端坐在电脑桌前,神色专注,眉紧锁。显示屏闪烁着古旧的画面,画质带着一种年代感,棱角分明的角色在虚拟的战场中奔走。
他少见地戴上了耳机,麦克风挂在嘴边,声音透过房间微弱的回响飘出来:
“别跑,集合!——
妈注意加血!前排扛好,等我指令再打!”
那语气沉稳而冷厉,仿佛不是在和一群陌生玩家对话,而是在带领一支真正的军团。他的指挥有条不紊,喊话简洁明了,哪怕我在一旁都能听出他的节奏掌控。我靠在门框边看着这个画面,心里生出一种奇妙的错觉。平里总是一副沉默寡言模样的父亲,此刻竟燃烧起一种隐忍的热
,仿佛这古老的虚拟战场才是他真正的归宿。
片刻后,屏幕中的战局走向了尾声。堕落的王子在玩家们的合力下轰然倒下,特效虽然简陋,却带着一种粗粝的震撼。背景音乐骤然响起,像是久远时代的凯歌。
父亲缓了一气,轻声却果断地对着麦克风说道:
“辛苦了,大家。接下来分装备——按照事先的规则来,别闹。”
分配过程持续了几分钟,他的嗓音依旧保持着公正与威严,不疾不徐,像一个久经沙场的指挥官。直到最后一个装备被分发完毕,他才摘下耳机,抬手揉了揉眉心。
“孩子他妈,饭好了没有?”
他习惯地偏
想去招呼妻子,却在余光中捕捉到一个影子。
那影子近在咫尺。
黑蔷薇就站在他身后——她不知何时走到那里,一动不动,银色的长发在清晨的光里泛着微光,雪白的肌肤与红色的双瞳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的神没有任何起伏,冷艳的气息在寂静中愈发清晰,像是从另一段时间里穿行而来的幻象。
“卧槽!”
父亲猛地一颤,像是昨天的我出门时被吓到时一样。那种突如其来的陌生感、无法忽视的存在感,直直地压在心。平时她若沉默,就仿佛消失于空气中,等真正察觉到她的时候,却会令
毛骨悚然。
“小薇你什么时候站在这儿的?”
父亲低声吐出这句,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他并不是胆小之,但面对黑蔷薇的时候,哪怕再镇定,也难免心
发寒。黑蔷薇没有急着回答,只是缓缓眨了眨眼睛。她的红瞳映照着屏幕上逐渐暗下的光影,冰冷中透出一点若有若无的戏谑。
“在你开始战斗之前,父亲大。”
她终于开,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锋利的质感。简简单单几个字,就让空气骤然冷下来。黑蔷薇仍然站在父亲身后,静静注视着他屏幕上的画面。那双红瞳没有波动,像冰冷的火焰,在昏暗的光影中令
心
发紧。而老顾此时就显得有些尴尬了——马上就要吃饭,而儿媳
的专注凝视却让他有不好意思立即关电脑,只能
咳两声,拎着保温杯溜到餐桌边上坐下。
说回黑蔷薇本身——她称呼我的父母为“父亲大”、“母亲大
”,不是因为发自内心的敬意,而是她固守的规则——既然她是我的花妃,是我的
,那么对我的父母就必须这样称呼。这是一种古老而顽固的礼法,就算她是几百岁的血族,也从未有过例外。
母亲对这种称呼和态度并不感到亲近。她看得出黑蔷薇身上有练的气质,可那份杀气过于沉重。母亲甚至觉得这样的
若真成为我的妻子婚后少不得让我吃苦。她不说
,却把那份“不太看好”藏在了目光里。至于我父亲和黑蔷薇之间更是没有任何
集。她不喜欢“官僚”,哪怕父亲只是最基层的公务员,依旧在她眼里带着一
陈旧的气息——像是封建社会里守着权力的底层贵族,站在百姓对立面拿着
毛当令箭的
险小
,完全不理解社会主义国家的机关单位有何职能……
只不过讨厌“官方”对黑蔷薇而言并非不能理解——在她生活的世界,把持社会话语权的贵族们总把自己做的脏事儿推到其他种族
上。今天有
被杀是恶魔作祟,明天家畜被盗是狼
下手,后天小媳
被掳走是哥布林的行动……百姓因此被误导,猎魔
因此而生。她身为血族自小生活动
,搬家无数次,火光、追杀、鲜血伴随她成长。于是她对
类社会的“贵族”阶层的厌恶根
蒂固,对任何与其相似的气息都难以释怀。
我叫了黑蔷薇一声,让她过来准备吃饭。thys3.com她却没立刻回应,而是盯着
父亲离开后仍停留在屏幕上的画面。堕落王子倒在战场中央,冰冷的雪原作为背景,仿佛将一切悲凉都凝固在那里。
“那是什么?”
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质疑。我下意识顺着她的视线,以为她在问眼前的实物,便笑着解释:
“这是电脑,我们类工作和娱乐的工具。”
她转看了我一眼,红色的瞳孔在光线中微微收缩,眼神锋利,却透出一种冷淡的讥讽。
“我跟你在一起快三年了,现代社会的知识储备没薄弱到连金盏的祖先都认不出来——我问的是这个电子游戏的名字。”
她的语气冷硬,却带着一丝理所当然。我愣了一瞬,才地回答:
“是魔兽世界怀旧服,现在进行到了巫妖王之怒版本。”
她没有再看我,目光重新落在屏幕上。尸体静静地横陈,冰蓝的剑在身侧,像是见证一场宏大悲剧的墓碑。黑蔷薇的神
没有明显的起伏,却让我感觉到空气里多了一
压抑的寒意。
“他很可怜。”
她轻声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没有立刻答话。巫妖王的故事本就争议不断,有怜悯他,有
唾骂他,而在此刻,我更不想与她为了一个虚拟角色争辩。
但她却依旧盯着那具虚拟尸骸,红瞳里闪烁着一种我很少见的光泽。那不是冷酷的占有欲,不是战斗中的嗜血冲动,而是一种近乎寂寞的同。她的表
没有变化,可我看得出她眼神
处的
影。仿佛隔着屏幕,她看见的并不是堕落的王子,而是自己的影子。最新地址Ww^w.ltx^sb^a.m^e
血族生来就是被误解的存在。冷血、嗜血、背叛者的代名词,哪怕她从不主动作恶,背负的罪名也会如影随形。她或许从未真正承认,但此刻她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共鸣。
长长的银发顺着她的肩膀滑落,沾着水汽的发梢在光里泛着莹白。她身上的冷意不是拒千里,而是像冰川的裂隙——寂静、危险,却暗暗藏着
不可测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