惮了,下回续叙丁谓罪状,请看官续阅便知。
本回为王旦、寇准合传,两皆称名相,而旦失之和,和则流;准失之刚,刚则褊;要之皆非全才,而患得患失之心,则旦与准皆不免。旦之所以同流合污者在此,准之所以屡进屡退者,亦何尝不在此?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旦与准若知此道,则和可也,刚亦可也,何致事后自悔,遗令披缁,阿旨求荣,坐罪迭贬耶?其余叙及诸
,贤
不一,皆为本回之宾,然亦可因此而示优劣。通俗教育,于此寓之,固不得仅目为小说也。
第二十六回王沂公劾除首恶,鲁参政挽辇进忠言
却说丁谓揽权用事,与李迪甚不相协。谓擅专黜陟,除吏多不使与闻,迪愤然语同列道:“迪起布衣至宰相,受恩重,如有可报国,死且不恨,怎能党附权幸,作自安计?”于是留心伺察,不使妄为。是时陈彭年已死,王钦若外调,刘承珪亦失势,五鬼中几至寥落,只有林特一
尚溷迹朝班。谓欲引林特为枢密副使,迪不肯允。谓悻悻与争,迪遂
朝面劾,奏称:“丁谓罔上弄权,私结林特、钱惟演,且与曹利用、冯拯相为朋党,搅
朝事。寇准刚直,竟被远谪,臣不愿与
臣共事,
愿同他罢职,付御史台纠正。”这数语非常激烈,惹动真宗怒意,竟命翰林学士刘筠
诏,左迁迪知郓州,谓知河南府。翌
,谓
朝谢罪,真宗道:“身为大臣,如何与迪相争?”谓跪对道:“臣何敢争论?迪无故詈臣,臣不得不辩。如蒙陛下特恩赦宥,臣愿留侍朝廷,勉酬万一。”居然自作毛遂。真宗道:“卿果矢志无他,朕何尝不欲留卿。”谓谢恩而出,竟自传
诏,复至中书处视事;且命刘筠改
诏命。筠答道:“
诏已成,非奉特旨,不便改
。”名足副实,不愧竹筠。谓乃另召学士晏殊
制,仍复丁谓相位。筠慨然道:“
用事,何可一
与居?”因表请外用,奉命出知庐州。
既而真宗颁诏:“此后军国大事,取旨如故,余皆委皇太子同宰相枢密等参议施行。”太子固辞不许,乃开资善堂议政。看官!你想太子年才十一,就使天纵聪明,终究少不更事。此诏一下,无非令刘后增权,丁谓加焰,内外固结,势且益危。可巧王曾召回汴京,仍令参知政事,他却不动声色,密语钱惟演道:“太子幼冲,非中宫不能立,中宫非倚太子,心亦未必归附。为中宫计,能加恩太子,太子自平安了。太子得安,刘氏尚有不安么?”先令母子一心,然后迎刃而解。惟演答道:“如参政言,才算是国家大计呢。”当下
白刘后。后亦
信不疑。原来惟演
善逢迎,曾将同胞妹子嫁与刘美为妻,银匠得配贵
,真是妻荣夫贵。因此与刘后为间接亲戚,所有禀白,容易邀后亲信。王曾不告他
,独告惟演,就是此意。
过了天禧五年,真宗又改元乾兴,大赦天下,封丁谓为晋国公,冯拯为魏国公,曹利用为韩国公。元宵这一,亲御东华门观灯,非常欣慰。偏偏乐极悲生,数残寿尽,仲春月内,真宗又复病发,连
不愈,遣使祷祀山川,病反加剧,未几大渐,诏命太子祯即皇帝位,且面嘱刘后道:“太子年幼,寇准、李迪可托大事。”
之将死,其言也善。言至此,已不能成辞,溘然晏驾去了。总计真宗在位,改元五次,共二十六年,寿五十五岁。刘后召丁谓、王曾等
直殿庐,恭拟遗诏,并说奉大行皇帝特命,由皇后处分军国重事,辅太子听政。曾即援笔起
,于皇后处分军国重事间,嵌
一个权字。丁谓道:“中宫传谕,并没有权就意思,这权字如何添
!”曾正色道:“我朝无母后垂帘故事,今因皇帝冲年,特地从权,已是国家否运,加
权字,尚足示后。且增减制书,本相臣分内事,祖制原是特许。公为当今首辅,岂可不郑重将事,自
典型么?”理直气壮。谓乃默然。至
诏拟定,呈
宫禁,刘后已先闻曾言,不便改议,就把这诏书颁示中外。太子祯即位柩前,就是仁宗皇帝,尊刘后为皇太后,杨淑妃为皇太妃。中书、枢密两府,因太后临朝乃是宋朝创制,会集廷议,曾请如东汉故事,太后坐帝右侧,垂帘听政。丁谓道:“皇帝幼冲,凡事总须由太后处置,但教每月朔望,由皇帝召见群臣,遇有大政,由太后召对,辅臣议决。若寻常小事,即由押班传奏禁中,盖印颁行便了。”曾勃然道:“两宫异处,柄归宦官,岂不是隐兆祸机么?”名论不刊。谓不以为然。群臣亦纷议未决。哪知谓竟潜结押班内侍雷允恭,密请太后手敕,竟如谓议,颁发下来。大众不敢反对,谓很是得意,雷允恭即由是擅权。还亏王曾正色立朝,宫廷内外,尚无他变。
嗣封泾王元俨为定王,赞拜不名。元俨系太宗第八子,素严整,毅不可犯,内外崇惮丰采,各称为八大王。俗小说中误称德昭为八大王。命丁谓为司徒兼侍中、尚书左仆
,冯拯为司空兼侍中、枢密、尚书右仆
,曹利用为尚书左仆
兼侍中。三
朋比为
,谓尤骄恣。刘后因册立时候李迪谏阻,引为
恨。谓事事欲取太后欢心,更因与寇准有嫌,索
将两
目为朋党,复添
迪、准故友,奏请一一坐罪。太后自然照允,即命学士宋绶
诏,贬准为雷州司户参军,迪为衡州团练副使,连曹玮也谪知莱州。王曾
语丁谓道:“罚重罪轻,还当斟酌。”谓捻须微笑道:“居停主
,恐亦未免。”曾乃不便固争。原来准在京时,曾尝将第舍假准,所以谓有此说。谓又授意宋绶,令加
“春秋无将,汉法不道”二语。绶虽不敢有违,但此外却还说得含糊。及
诏成后,谓意未足,竟提笔添
四语。看官道他甚么话儿?乃是“当丑徒
纪之际,属先帝违豫之初,罹此震惊,遂致沉剧”。这种锻炼周内的文字,颁示都中,都
士莫不呼冤,也编成四句俚词道:“欲得天下宁,须拔眼前丁。欲得天下好,不如召寇老。”谓不恤
言,遣使促迪速行,又令中官赍敕诣准,特赐锦囊,贮剑马前,示将诛戮状。准在道州,方与郡官宴饮,忽郡卒
报中使到来,有悬剑示威
形。郡官却不禁失色,独准形自若,与郡官邀中使
庭,从容与语道:“朝廷若赐准死,愿见敕书。”中使无可措辞,乃登堂授敕。准北面拜受,徐徐升阶,邀中使
宴,至暮乃散。中使自去,准亦即往雷州。
是时真宗陵寝尚未告成,命丁谓兼山陵使,雷允恭为都监。允恭与判司天监邢中和往勘陵址,中和语允恭道:“山陵上百步,即是佳,法宜子孙。但恐下面有石,兼且有水。”允恭道:“先帝嗣育不多,若令后世广嗣,何妨移筑陵寝。”中和道:“山陵事重,踏勘覆按,必费时
,恐七月葬期,不及遵制,如何是好?”允恭道:“你尽管督工改筑,我走马
白太后,定必允从。”心尚可取,迹实专横。中和唯唯而退。允恭即
还都,进谒太后,请改穿陵
。太后道:“陵寝关系甚大,不应无端更改。”允恭道:“使先帝得宜子孙,岂非较善?”太后迟疑半晌,复道:“你去与山陵使商议,决定可否。”允恭乃出语丁谓。谓无异言,再
奏太后。太后才准所请,命监工使夏守恩领工徒数万名,改穿
道。起初掘土数尺,即见
石层叠,大小不一。好容易畚去
石,忽涌出一泓清水,片刻间变成小池,工徒大哗。夏守恩亦觉惊惧,不敢再令动工,即遣内使毛昌达奏闻。
太后责问允恭,并及丁谓。谓尚袒护允恭,但请另遣大臣按视。王曾挺然愿往,当就道。不到三
,即已回都。时已近夜,
宫求见,且请独对。太后即召曾
内。曾叩首毕,竟密奏道:“臣奉旨按视陵寝,万难改移。丁谓包藏祸心,暗中勾结允恭,擅移皇堂,置诸绝地。”此是王沂公用诈处,但为锄
计,不得不尔。太后闻言,不由得大怒道:“先帝待谓有恩,我待谓亦不薄,谁知他却如此昧良。”随语左右道:“快传冯拯进来!”未几冯拯进见,太后尚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