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工作,尽可能早点儿出工。”
转眼间,何老道回到帐房,对着刘有权摇:“周云都不愿出工,别
就更不用说了,我说不动他们。”
听到周云不愿出工,刘有权的文明棍摔在帐房桌上,何老道的算盘被砸得碎。刘有权愤怒地说:“这个周云,从小就在我这
活,我没亏待他,现在挣两个
的工钱,还他妈捣
,没良心的东西。”他命令何老道:“你去告诉周云,就说是我说的,让他立刻领
出工,不然我就辞了他!”
何老道尴尬地站在地中间,刘有权催促他:“让你去,你就去,他不听话,马上赶他走!”
何老道劝刘有权:“东家,做事要三思而行。你想想,辞了周云,那些也会跟着走,满地的麦子怎么办?再耽误就拔不上手了。”
刘有权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围着帐房里的桌子团团转,用文明棍杵着散在地上的算盘珠子大声骂周云:“好你个王八羔子,等我再找到打的,先把你辞了。”
何老道的眼睛跟着刘有权的身子转,等刘有权走累了,他问:“东家,我有个主意不知行不行?”刘有权停下脚步,急着说:“啥主意?快说!”何老道用眼盯着刘有权,想说又把话咽回去,吞吐了半天儿,他才开:“您最好再给大家做一顿猪
。”
“什么?”刘有权听到何老道说这样的话,踢开房门就往外走,在台阶上举起文明棍,迈大步直奔伙计们的工房。走到半路,他又折回来,没去帐房,也没回自己屋,而是向大门外走去。
太阳快要升到顶,晒得他睁不开眼睛,虽然炎热,街上全是忙碌的
。别
家车拉肩扛,都急着往回收麦,而他家的大门
冷冷清清。麦子熟在地里,正在等待收割,而百十个伙计都躺在铺上睡懒觉。刘有权的心被抓挠着,疼得他冒出了汗。
他到伙计们住的房子外看了看,里面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刘有权气得用力跺跺脚,然后去了帐房,命何老道把伙夫叫来,咬牙切齿地说出:“买猪杀!”
晌午刚过,热腾腾的猪端到伙计们的饭桌上。为了赶早做好这顿饭,刘有权调动家里所有
,连足不出户的大小姐刘亚芬也来为伙计们端饭送菜。
当刘亚芬出现在周云面前时,刘亚芬的美貌惊呆他,痴迷的目光跟着刘亚芬走,夹起的肥送不进嘴里。刘亚芬回
看他,周云心
激
,以至忘了
香。两
的目光碰在一起,好像燃起一团火,周云忘了回避。看到刘亚芬转身时对他一笑,一张灿烂的笑脸刻在周云的脑海里,他的一生都无法抹去。
周云也曾见过刘亚芬,那时他根本没往心里去,甚至没敢正眼面对。
他给刘有权扛活多年,只是一心一意地活,很少接触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相过几次对象,都是见一面告吹。周云清楚自己的长工身份,知道东家的小姐和自己有天壤之别,对刘亚芬从来没有非份之想。可是刘亚芬这一次对他回眸一笑,把他平静的心搅
了,
什么事都走,刘亚芬常常出现在他的梦中。周云也强制自己不要被不可能的事折磨,越这样想,刘亚芬的笑貌越是离不开他,周云的心灵在痛苦中煎熬。
刘亚芬二十三岁,已经过了该嫁的年龄,长工们背后叫她“老姑娘”。
从她十六岁起,家里的媒不断,可是,不是门不当户不对,就是刘亚芬嫌男
长得丑,婚姻大事一拖再拖。渐渐地,由媒
越来越少到没有媒
上门,刘亚芬对自己的婚事心灰意冷,把自己囚禁在闺房里。她责怪自己不该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虽然生活富足,但是很少有
关心她。母亲死的早,父
又是冷冰冰的。她想走出这个大院儿,想找个可心的男
过
子。可心的男
倒是有,刘亚芬又嫌恶贫穷。她以前也见过周云,对这个打
的长工从来不屑一顾,这次两
的目光
织在一起,刘亚芬的心里有些
。喜悦伴着焦躁,富贵俯视贫穷,冲动撕打羞怯,渴望和理智搏斗着。回到屋里,她坐卧不安,晚上难以
眠。
那年春天,温暖的气候来的突然,清明没到,们纷纷脱下厚厚的冬衣,换上春装和夏装。这时,刘有权的小老婆贾桂荣发现刘亚芬的身体出现异样,便悄悄告诉刘有权,刘有权听后急得眼发直,命贾桂荣把事
弄清楚。贾桂荣去了刘亚芬的屋里,关上门,坐在刘亚芬旁边,连哄带劝,刘亚芬说出实
,肚子里的孩子是周云的种。
贾桂荣回去向刘有权汇报,刘有权听完险些气死,他在屋里不停地转,嘴里不停地说:“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贾桂荣想安慰他,却挨了刘有权一个大嘴子。贾桂荣忍着痛,把他扶坐在炕沿上,用好言解劝,帮他出主意。贾桂荣说:“亚芬的亲娘死的早,我没当好后妈,出了这档子事,责任全怪我,怨不着你这当爹的,千万要想开点儿,你要有个好歹,这个家可就完了!”
刘有权坐在炕上,两眼发呆,鼻子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大骂周云:“你个王八犊子,我给你两个的工钱,你还领
对付我,要不是看你
活好,我早把你打发了。留下你,是我看走了眼,没想到你是一只狼,不但吃我的,还占我家的便宜。治不了你,我刘有权就等于白活!你等着,扒了你的皮我都不解恨!”
贾桂荣小声说:“事已经出了,闹大了对咱不好,亚芬也没脸活下去,依我看,不如忍了这
气。”
“啥?”刘有权跳如雷,把怒火发向老婆:“你想让我忍气吞声?你再说一遍!”
贾桂荣怕刘有权气坏,先给他捶着背,然后冒着挨打的危险说:“你看这样行不行,既然亚芬已经怀上孩子,脆把她嫁给周云。你也看得到,那小伙子长得也可以,身体壮,又能
活,咱们就将就一下吧!”
刘有权从炕上跳下地,抬脚踢翻八仙桌,疯狂的吼叫:“你少放!我把闺
嫁给他,还不叫
笑掉大牙?他是什么
?穷
子,从骨
里冒穷气,别让他做美梦了!”
贾桂荣赶忙劝他:“小点儿声行不行,这种丑事让伙计们听到,准得传出去,你还想在刘屯住不住?”贾桂荣的话提醒了刘有权,他想到,这种丑事是不能声张的,只有想办法瞒过去。
贾桂荣见刘有权瘫坐在炕沿边上不言语,凑到跟前低声说:“我看还是把何老道找来,那见的世面多,又忠厚老实,嘴还严,咱们听听他的主意,看他有没有好办法。”
刘有权点点,同意了老婆的话。
当天夜里,周云睡得正香,突然被弄醒,睁眼一看,是何老道站在他的床前。何老道对着他的耳朵说:“穿上衣服快起来,跟我出去一下。”
何老道把周云领到院墙的僻静处站下,拽着胳膊问他:“你知道你惹了什么祸?”周云还没完全睡醒,被何老道问得摸不清脑,他摇摇
。
何老道说:“你和刘亚芬的事败露了!”
听了何老道这句话,周云倦意全无,急着问:“出了什么事?”
何老道说:“还问出什么事?刘亚芬的肚子大了,已经被刘有权两子发现,刘亚芬承认是你造成的。”
周云急得没了主意,搓着手问:“那可怎么办?”
何老道对他说:“只有一个办法,逃!”
周云说:“我逃了,刘亚芬咋办?她答应嫁给我的。”
何老道说:“别想好事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刘有权的脾气,他能甘心把闺嫁给一个穷光蛋吗?刘亚芬如果跟了你,刘有权不是羞死也得气死,你快死了这份心吧!”
周云急得掉了泪,哭着说:“我